“那也就是说：从零爱上无，并将他救回神域的那刻，零就已经堕落？！”我愣愣给出自己的猜测。
“应该是。”老板微微颔首。
我跟我老板的这番自顾自讨论，让单膝跪地的零面露羞愧之色，但她也只能握紧手中半透明的金剑剑柄，却无法摆脱我老板的万灵之上控制。
“那感情好呀，咱们接着唠！”
笑眯眯盘腿坐到零面前，我近距离望着她绝美的怒颜，继续叨叨。
“零，你也别生气，我跟我老板如今的冒犯之举，也实属迫不得已。我已经跟你讲过：我们无意弑神，只想讲道理。”
咬住下唇，零不甘且无奈。
“那咱们就言归正传，你既然已经堕落为普通生灵，失去神灵的资格，且扔拥有掌握自己生死的权利，那你现在……岂不也算是异端者吗？”我挑眉。
听着我这言论，零微怔，接着蹙眉。
而我则继续靠嘴遁输出。
“何为异端者？在我看来：这世间生灵皆是异端者，只要他们想，他们便是自己世界的神，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而并非你们神族主宰……”
“妄言！”零打断我的话。
“并非妄言，这浩瀚宇宙中，任何存在的生命都有权利主宰自己的命运。”
“举个例子吧！这百万余年，你被封印在水晶静止空间，人界照常运转，并且按照自己的规律逐步进化、完善。衍生出属于人界的正义，并且还制定出适合人类生存的合理规则。这就证明：人界并非由神灵控制，而是掌握在人类自己手中。即便是没有你们神族插手干预，人类依旧可以活得精彩、漂亮！”
“……”零抿唇不语。
“当然不可否认：善恶始终并存，无论是何种族类，都分善恶，而异端者中自然也分善恶！我虽然暂时还不清楚你们神族存在的真意，但我想：你们应是善，本能想要维护这万界和平的善类。”
“那是自然！”零倒是心安理得收下我这恭维之言。
无奈苦笑，我继续道：“既是善，那为何要伤害善？我若是你们神族，那我宁可将这类善良的异端者收编，让这些异端者为万界和平而出力，让他们实现身为异端者的正面价值，而并非被一刀切掉！当神族学会自我怀疑与批判时，那神族必然也将迎来新的进步与完善，为何要理所当然的靠着本能在原地踏步？蠢不蠢呀？”
“……”零仍旧蹙眉沉默。
“万物共存，世界方生。异端者的确算是少数的异类，那你们神族不也是极少数的异类吗？求同，也要存异！别整天想着怎么观察世界、铲除异端者，你倒是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世间谁爱你？谁能给你带来幸福？你心里喜欢谁？想要跟谁共度永生？这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还有这破神域，憋在这里不难受吗？找个热闹的地方像普通人类般生存，不香吗？”
仿佛教育小朋友般，我训诫面前这位神域管理者，可能是没人跟她讲过这种类似的话吧，零竟然被我训得一愣一愣的！
“噗！”我老板这家伙没绷住，竟然非常不给面的喷笑出声。
“呃……”斜楞眼捂嘴憋笑的老板，我尬笑着继续望向零有些泛红的脸颊。
“零，有件事我还是要告知你：金叶已经前往魅界寻你……”
我提到“金叶”二字，零眼神变复杂。
“为能够踏出这神域找你，金叶努力进化出肉身，痴痴盼望着能与你重逢……”
“我知道。”零打断我的话。
“诶？你知道？你们已经见过？”我歪着脑袋表示不解。
“我找到他的日记本，里面记录着他的种种思绪。他还有给我留言，说：每年都会回来一次，若是我提前返回神域，就在这神域等着他，别再到处去乱跑，否则他会伤心难过……”
疼惜、愧疚、思念、忧虑……零眸中闪着各种复杂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在你看来，金叶他究竟算什么？他难道也是异端者吗？明明是你创造的生命，你会像除掉异端者那般也杀掉他吗？”望着零的眸底，我严肃询问。
“……”闭上迷茫的双眸，零不得答案。
我望着零的长睫毛蹙眉沉默，而我老板则将视线转向通往魅界的那棵金光树。
这颗金光树身突然发生异动，仿佛平静的水面涌起波浪般，黑色的男性身影穿透树身，踏入这神域当中。
魅王宫中侍卫的特有帅气装扮，跟我老板有三分相似的俊朗面容，温和的眸底映出我们在场众人的身影，他愣住，随即咧嘴粲笑着扑向零，愣是把单膝跪地的零给扑倒在地、连滚三圈。
“零、零、零、零……我好想你呀！”
仿佛思念母亲的孩童般，金叶紧紧搂着趴在自己怀中的零，笑的像个傻瓜。
这就不用猜啦，肯定是：金叶。
经过金叶这捣乱，零的万灵之上倒是意外被解开。她愣愣望着身下笑脸，接着微微蹙眉，同时在掌中凝聚出新的半透明金色匕首，猛地刺进金叶肩膀。
我愣住，快速跳起身，想阻止零对金叶的伤害，却被我老板拽进怀中。
“别动，看着！”老板悄声道。
“诶？”我怔愣，虽然很心急，但还是选择听从老板的建议，暂时观望。
肩膀涌出的鲜血染红地面，以及零的金色罗裙……
“零，我好想你，你跑去哪里啦？我在魅界各地转悠，还跑去过精灵界，咨询那精灵女王，可就是没你的消息。这次回来若是再等不到你，我便打算跳进黑暗深渊里瞧瞧，看能不能寻到你。幸好我提前回来看啦，否则就错过你啦，哈哈……！”
金叶仍旧傻笑着搂紧零，就仿佛丝毫都没察觉到肩膀被刺穿的血窟窿般，发亮的双眸中只映出零的绝美容颜。
这种本能的喜爱，让我眼睛泛酸。
而零则是愣住，接着……
晶莹剔透的温热泪水坠落，砸进金叶眸中，顺着他眼角方向滑落。
金色匕首消散掉，零泪眼婆娑的凝视着金叶眸底，默默落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