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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成为自己讨厌的人(1)

其实,参加会议也有参加会议的好处,因为直到我参加了会议才明白,老师与老师之间并不和睦,也是分伙儿的,要是跟错了伙儿,那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记得当时在教幼儿园时,我和其中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班主任走得很近,随后的日子里,我就感觉其他的班主任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其他班主任是怕我跟那个女班主任走得近以后,会在会议上替她说好话。

刚开始,我还笑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后来时间久了,我发现他们的顾虑是对的。那个漂亮的女老师果然要让我替她在会议上美言几句,目的就是为了争夺年度最佳班主任。在明白了她的用意之后,我想找理由推脱,可后来才发现,我早已没了退路,因为我和她的关系已经撇不清。

原本以为到了小学之后,这种勾心斗角的事会少一点儿,可没想到,不仅不少,反而更多。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学生时代的生活,那个时候,人与人之间,是那么的单纯。当然,小学到大学的过程,也是一个从单纯到不单纯的过程,要不然,上过大学的人怎么会说大学是半个社会呢。但是,即便大学是半个社会,但与现在的生活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儿科。说实话,我开始想念大学生活了。其实,人生就是一个由经历再到想念的过程。当我们上初中时,我们就会想念小学生活,而当我们上了高中时,我们又会想念初中生活,等到我们上了大学之后,本以为自己终于脱离了高中生活的束缚,可没想到,到最后我们竟开始想念高中生活,最后等到我们大学毕业了,经历了社会的人情冷暖,我们便开始不由地想念大学生活,乃至整个学生时代。

学校的生活我真的已经过得厌倦了,每天不是对着一群孩子照本宣科,就是和一帮老师讨论孩子的学习成绩,我这人最烦的就是谈成绩,说什么谁家的孩子考试真好,要么就是谁家的孩子上课又开小差儿。整天面对着这些议论,我实在是心力憔悴。其实,这些都还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最招人烦的,要数那些在背后议论领导或者其他老师的,在旁边听着还不行,非要让你跟着附和几句,要是符合好话也就罢了,就怕让你符合坏话。我这人最怕招惹那些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的老师,因为我怕附和的话不对人家胃口,搞不好把人家惹毛了,转身再说自己的坏话。其实就算附和的话对人家胃口,也是一个麻烦,因为搞不好,会让人家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你和他是一路人,回头天天找你说人家坏话。当时我就在想,身为一名教师,应当为人师表,怎么可以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呢。可等到事情过后,我就想明白了,因为我想起了我上大学时考教师资的同学,他们当中也有这一类人,等到他们进学校当了老师,最后不就成现在这样了吗。我从小到大,向来对老师言听计从,毕恭毕敬,可自从当了老师,入了这个圈子之后,我才明白,有的人有能力教学,但不一定能够为师。

这种人,只能敬而远之。为此,我想了很久,最终我选择了新华书店,其实,我也是为了图个清净。在这里,不用奉承领导,也不用听其调遣,待了几天之后,我忽然发现我爱上了这里,爱上了这里的清静,每当一有空闲我就会来,这种悠然自得的时光,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侈。只要隔上一两个星期不来,然后再一走进书店,我就犹如上了岸很久的鱼又重新回到了水里,那种感觉特别畅快。

和张雪打过这次照面之后,当天晚上,我几乎一宿没睡。我一直在反省自己是否也应该像她一样不断地提高自己,让自己站得更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稳地过一天是一天。从大学到现在,我从来都没有问过我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别人干嘛我就干嘛,仿佛每天一直都在复制别人的生活。在上大学时,无聊的时候就盼着赶紧毕业,至于毕业后干嘛,连想都不敢想。现在毕业了,想是敢想了,但做却又不敢做,或许,这就是现实吧。

第二天回到学校后,我的思绪仍旧停留在昨晚的问题上。我心不在焉地站到讲台上,看着台下一张张稚嫩的面孔,胸口突然有一股气儿泄了。我知道,我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虽然我很爱我的孩子们,但是我心中饱含着对外面世界的憧憬,这不得不让我每天都怀着辞职的冲动。我从高中时期就已经开始厌倦了校园生活,甚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当然,这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源于高中生活的压抑。我万万没有想到,我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讨厌的地方。虽然我每天都想着法子离开,但仔细一想,如果我离开了这里,我又能干什么呢?想了很久,最终想到了创业,又由创业想到了开店,又由开店想到了钱——开店需要启动资金。想到这儿,我就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迅速从梦幻抽回了现实。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想过辞职的事,而是把心思放在了如何提高工资上。因为,我想尽快得到一笔钱,而且是大钱,我仔细想过了,我要努力做一名领导们所认为的优秀教师。于是,我也开始神不知鬼不觉地加入了在此之前我十分不看好的班主任竞选当中。紧接着,我又开始加入竞选优秀教师的激烈战斗之中,为此,我不得不将我的语文课改头换面,将原本轻松愉快的上课方式改成严肃紧张的填鸭和满堂灌的上课方式。不光如此,我和学生们的关系也潜移默化地发生了变化,原本我和同学们的关系如同朋友,他们下课之后经常会找我玩,可现在,全然不再像是朋友关系,倒看起来真的越来越像师生关系,因为他们见到我之后,一改从前的撒娇调皮,变得毕恭毕敬起来。与其说越来越像是师生关系,倒不如说更像是敌人,因为,他们见了我,就跟见了恶狼一般,个个脸色苍白。虽说我和学生们的关系大不如以前,但这种教学方式却是让我屡试不爽,学生的成绩直线上升,我也得偿所愿,获得了优秀教师的称号,拿到了丰厚的奖金。最后也不费吹灰之力,成了三年级一班的班主任,原因很简单,这个班的班主任一开始是教英语的,最后考到了县一中去,一时间找不到人来顶替,最后发现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我是他们班的语文老师,了解他们的脾气,至于为什么没让数学老师来当班主任任,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数学老师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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