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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叙旧

不知怎的,看着她跑向电梯口的身影,我原本平静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急促地跳了起来。这种心跳,不是紧张所带来的,而是一种甜蜜的窒息感,还有一种就是失而复得的满足感,原本空落落的心房,也瞬间充满了幸福感。当她回过头冲我笑的那一瞬间,我如同拥有了全世界,又好像忘却了全世界,总之,我的眼里全都是她。我仿佛失了魂,那种离地三尺的飘飘然的感觉,像是在自己身上经历了一番。

似乎像这种从天而降的突如其来的幸福都是如此,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我正沉浸在这种幸福感里,久久不能自拔之时,一声“小雨”横冲直撞,闯入我的耳中。那声音,似乎是从楼上传过来。我随着声音的来源跑去,来到楼梯口,我又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魏长宇?”我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件牛仔外套的男人,“真的是你?”

“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你。”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笑意。

“大爷的,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我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感动,鼻子酸酸的,上去就把他给抱住了。

“放心,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他笑了笑,“哎,这位是……怎么称呼啊?”他松开我的手,我猛一转头,发现叶晓涵正直勾勾地盯着魏长宇,眼神中透露出饱满的崇拜与倾慕。

“你好,我叫叶晓涵,我是小雨的同事,我们在同一个学校当老师。”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叶晓涵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开始自报家门了。

“哦,你好你好你好,我叫魏长宇。”我猜魏长宇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了,毕竟向他主动握手的是个妥妥的大美女,所以他激动地连说了三遍你好。

就在他们俩握手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叶晓涵的脸上浮现出两个大字——满足。而且她的两个眼睛已经开始放光了。而魏长宇的脸上也浮现出两个字,这两个字,是个正常人就能看出来,哪两个字?害羞。因为他的脸已经红了,而且是通红通红的。我估计是被叶晓涵看害羞的,因为自从我发现叶晓涵过来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盯着魏长宇看,试想,谁能受得了被她那勾魂的眼睛盯着看啊,别说一分钟,就连十秒钟都难以消受。当然,普天之下,还真有那么一个人能受得了,这个人就是张泽川。张泽川这家伙和叶晓涵在一起工作差不多两年了,到现在都没有被叶晓涵勾魂的眼睛和妩媚的身姿所俘获,不得不说他确实有两下子。不过,细想一下,张泽川能够忍受得了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一个人老是盯着一个漂亮的东西看,也会产生审美疲劳,估计张泽川是已经麻木了。再说了,就算张泽川看上了叶晓涵,叶晓涵也不会看上他的。哪个女人不想找一个有情趣的男人,像张泽川这种自命不凡的人,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一点生活情调都没有,即便是再漂亮再有韵味的女人,和他相处久了,也会变得性冷淡的。

现在好了,叶晓涵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魏长宇,而我也终究还是把她主动让给了魏长宇。当天晚上,魏长宇约我去了一个酒吧,而叶晓涵自己一个人依依不舍地回了家,临走之前,还特意嘱咐我说,一定要帮她创造和魏长宇见面的机会。无奈,看着她那满是期待的眼神,我只好点头答应了。

来到酒吧,刚坐下,我就开始感到浑身上下不自在,我一边揉搓着手一边四处乱看,魏长宇微笑着说:“怎么样,看着这儿眼熟吗?”我有些蒙,我这个人就喜欢安静和独处,像酒吧和KTV这么吵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去,更别提眼熟了。

“眼熟?我来过这儿吗?”我摇摇头,“没印象了。”

“也难怪,这里变化太大了,门面换了,这里边的设施也换了,不眼熟也很正常。”魏长宇笑着说道。

“啊?这么说还真来过。”我吃惊道。

“高中的时候,我不是经常去酒吧吗,你忘了?”魏长宇提醒道。

“哦~想起来了。”我笑了笑,“你之前还在酒吧里做歌手,可后来就不见了,我还找过你呢。”

“真的啊?”他咧开嘴笑着说道。

“当然是真的啦。”我坚定不移地说道,“哎,话说你当时去哪了?就跟人家蒸发一样。”

“北京。”说完,他长叹了口气,似乎“北京”这两个字的背后,隐藏着许多酸甜苦辣的往事。

都说北漂的人有讲不完的故事,我真想听听他的传奇经历,可当看到他提起北京就瞬间变郁闷的脸,我也突然变得无话可说。两个大老爷们儿,对坐着大眼儿瞪小眼儿。幸亏服务员过来问我们需要喝什么,不然,还真不知道我俩要僵持到什么时候。

“你喝什么?”魏长宇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看向我。

“除了酒,别的都可以。”我说道。

“哈,行,那就老样子,”魏长宇把菜单递给服务员,“一杯可乐,一杯柠檬水,放冰。”

“哇,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啊?”我吃惊地看向魏长宇。

“当然,我不光记得你爱喝可乐,我还记得这个酒吧,关于这里的一切的一切,我都记得。”他在说这些话时,脸上不自觉地笑了,看得出,这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因为,看起来特别的暖。

或许,真的是出于他对音乐的热爱,所以,在酒吧里做歌手的那段日子,成了他不可磨灭的记忆,而且是美好的记忆。

“你这次回来,不会就只是为了看这间酒吧吧?”我不可思议道。

“那倒不至于,”他正了正身子,“你也看到了,我来开了一次演唱会。”

“哦哦,对对对。”可能是因为他太过亲切,使我早已忘记,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如假包换的歌手。

“哎,对了,你还记得张晓凡吗?”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张晓凡?”我惊愕地看着他。

“嗯,对,我这次回来,也为了来看看他。”魏长宇语重心长地说道。

一提张晓凡,我的眼前又闪现出那一张神情落寞的脸,那一双忧郁的眼睛,看得我心里不觉一阵酸痛。张晓凡也是我的高中同学,并且还是我的同桌。我们仨是一个班的,也是同一个宿舍的。不幸的是,我们仨只做了两年的同学,魏长宇高二会考完退了学,而张晓凡则永远离开了我们,他在高二会考完的第二天晚上,跳楼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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