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
前面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最后一句算怎么回事?
唐末帆抬手摸了摸头上包着的绷带,“我没想过要和人动手,而且我还手了,打不过……”
“本事了啊,你还知道这个,”叶之琛犀利地剜了她一眼:“知道还敢轻易去那种地方惹事!”
他想起她在香港接到助理打来的电话,对方似乎也没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说:“唐小姐刚才被人砸了头部被送进了医院。”
那一刻,叶之琛内心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担忧,手脚冰冷。
他离开的时候,她还元气满满地跟他吵架,要不是他一走了之她似乎还没吵过瘾;而当他再返城的时候,她却是人在医院,静静得连话也没有了。
叶之琛有些怒火中烧:他原来还指望她能跟他道个歉,甚至还想着趁她理亏道歉时揩揩油什么的,可是现在,她却让他担心都还来不及。
真是……好有本事的唐末帆。
人在千里之外,就能把叶之琛玩到这个份上。
唐末帆试探地问,“你把陈总怎么样了?”
叶之琛不阴不阳地直截了当:“做掉了。”
“……”
她到底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你这样是不对的,要以德抱怨,以理服人……”
“闭嘴,”叶之琛语气很淡,却隐隐发狠:“你啊,在我面前不准提别的男人,只能提我。”
额……我们的叶之琛同学居然吃醋了,众所周知叶之琛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可没想到,居然强到这般地步……
真是毫不讲理的男人啊……
“那陪我出去走走,”唐末帆忽然这样对他道:“这样,可以吧?”
昨晚下了一场雨,医院的庭院之中到处弥漫着泥土的清新。叶之琛脸色不怎么样,但动作却是毫不含糊,刚下楼就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了唐末帆的身上,“很晚了,外面比较冷,穿好它。”
唐末帆看着他低头替她纽扣子的动作,悄然对他道,“你对我真好。”
叶之琛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想起三年前他向她求婚时的样子——被他求婚,她是费解的:“你就这么喜欢我?”
“啊,”他笑笑,“对啊。”
“……可是我没那么喜欢你啊。”
“没关系,不急,”他以一种非常理解她的态度对她点了点头:“我吃亏一点点,等等你。”
“……”
唐末帆惆怅啊,她是了解自己的,且这种了解十分客观,身材么,她是有的,但也就是“五官端正”的证件照水平,离“一笑就收了这个男人的魂”这种高级层次级别还是差了十几个档次的;性格么,她也是有的,但也就是“十个里有九个或许大概是这样”的大众流性格,一贯走的是主流路线,至于那种“那女孩酷的天地都黯然失了色”的非主流一向是和她不搭界的;至于门当户对……那就更谈不上了,就凭她老爹是工厂的,她妈是种地的,而且家里还是那种受到国家表彰的“低保户”,就算再怎么用“工农阶级是我国的中流砥柱!”这种精神来解释也没办法和“CYB最高执行人”这种身份门当户对起来吧……唐末帆不傻。自然不会去问叶之琛“你是认真的吗?”这种毫无技术水平的问题,万一他来个“其实不是呢……”这种回答,岂不是更打击她的自尊心……唐末帆倒是问过叶之琛“你喜欢我哪里?”
叶之琛当时是笑着这样说的:“你猜啊。”
唐末帆当时脑子里就一句话:“不要和我玩这种你猜啊,你猜我猜不猜,我猜你猜我猜你猜这种幼稚低级的小把戏。”但唐末帆深深思索之后还是玩起了自认为低级且幼稚的小把戏:“我猜大概是我长得像你前女友吧。”
男人大笑:“那你岂不是很惨?”
“不会啊,”她摇摇头,理所当然道:“以你这种身份的人,你的前女友不是模特就是明星,我能向她们证明我也不差啊。”
叶之琛笑着一把抱住她的腰,顺势将她压在身下。
“哎。”她抗议。
他居高临下,令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他的声音异常傲慢:“那种女人,那般姿容,那般性子,也敢和我的唐末帆比?”
“呃……”像唐末帆这种平凡的人类,很少被人这样子夸奖了,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啊。”
叶之琛啧的一声,懒得再跟她讲话,手指用力就撕开了她的睡衣……
额,同志们!接下来老少不宜,咱就不吃这狗粮了啊……
回忆到此,唐末帆颇有些感慨。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是你,冰河也是你,而在叶之琛心里,亦都是唐末帆。
没想到他三年前那句玩笑似地“我吃亏一点点,等等你”,竟然是真的。他就这么等了她三年。要一个男人在婚姻中等一个合法妻子的感情,是强人所难的。
“叶之琛。”她忽然轻轻喊他的名字,声音那么淡,几乎没有感情在里面。
“你现在还在等我吗?”她就这样问出了一个深重的问题。
他似乎也不惊讶也不慌张,丝毫没有寻常男人脑中飞速转过的“这种问题要怎么回答才能讨老婆欢心?”的紧张感。是了,这才是叶之琛。叶之琛从不为了任何问题动心。一如多年前CYB面临崩溃,他也依然站在风口浪尖打出了一副好牌,让人寻不到任何一条可以通至他内心的路径。
男人微微一笑,性感的声音绕唇而出:“不然呢。”他想起数天前为了她从香港返回时,他手下的高管集体阻止的样子,叶之琛扶额。——呵,唐末帆,你在这里给我闹一次,叫我在香港损失不少啊。
唐末帆偏头一笑:“你很会哄人,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觉得我很荣幸。”看得出来,她不信。或者,她从来没信过。
叶之琛勾唇,“要我哄人,那可是很贵的。”
多奇怪,他只是这样说着,眼里一片幽黑,但并不烦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