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阳来到叶之琛的住处开门进去的时候,叶之琛正从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
最近他常常无端端想起和唐末帆之间发生的一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在梦里也不肯放过他,想起她的温言软语,想起她的笑意盈盈,想起她最后在他面前痛不欲生的表情,使得唐末帆这三个字,遮阳就以一种血淋淋的方式,一点点夺取叶之琛的睡眠。
叶阳走进客厅,一抬眼就看见正睡在沙发上,抬手扶住额头的叶之琛。
叶阳视线一扫,沙发旁的茶几上,零零落落散着几瓶药,盖子开着,有数颗白色药丸就散落在叶之琛手边。叶阳走过去,俯下身,伸手拿起其中一瓶,全英文的字样,叶阳看了一眼,脸色就微微变了。
“这种药,你不该吃这么多的。”叶阳拿着小小药瓶,分明感到手里承载着千斤重,“安眠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害了你。”
“没办法,我睡不着。”
叶之琛扶着额头,似有沉重头痛,连声音都变得极致低沉,“没有它,我根本没有办法睡。”
事实上,有了它,也不见得他睡了多少。
一个人内里的崩坏,就是从失去睡眠开始。
一个对于深爱至极人的离开,内心所承受的并不仅仅是伤痛,更多的是精神折磨。
叶阳看这眼前这个男人,心头忽然涌起些悲天悯人的情怀。
世人谁会料到,这位著名的心狠手辣的叶家人,竟也是为情所耽的长情人。
一旁的行动电话忽然响了,叶之琛一下子清醒了七分,接起电话,“查得怎么样?”
对方支支吾吾报告了很多,叶阳只听见“还没有下落......”这几个字,就转过了身,不忍再去看又一次被现实辜负的叶之琛。
叶之琛低声说了句“继续去查”,挂断电话,一个人沉默了很久,然后放下电话,忽然问叶阳,“你对我,有一点失望是吧?”
“不会。”叶阳目光中有一种看透世情的宠辱不惊,“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和她约会,与身先士卒攻入敌人的城池,本没有差别,两厢都是勇士。”
叶之琛难得地有兴趣,眺了一眼看向他,“你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
“嗯。”叶阳点点头,也不瞒他,“是水野忠政说的。”
叶之琛笑了下,起身,与叶阳擦身而过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我看人没有错,当年的一个胡尘风绝对打不垮你,反而把你这个人彻底历练出世了。”
山河原是我底。
东皇般的气魄,是叶阳隐藏在世人眼下的真正面貌。
这样一个叶阳,只有叶之琛一个人看了出来。
所以他是叶之琛,别的人旁的人,都制不住叶阳,也都收不住叶阳。
可是坐到这鞋他又怎样。
到头来,叶之琛连一个唐末帆都留不住,又有什么用。
叶阳陪他静静地聊天。
“听说,唐末帆怀孕了?”
“是啊,算一算时间,已经四个月了。”
叶之琛毕竟是叶之琛,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还有很多人等着他去找,所以夜深人静时叶之琛可以为情一蹶不振,但断断不可不振得太久,如果他还想今生找到唐末帆的话。
叶阳偏头一想,道:”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