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霍司沉,“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在你命令我的同时,也应该想想,你留在我手里的东西。
那个东西,自然指的是视频。
之所以霍司沉会答应和我在一起,就是因为那个视频的。
可签订了协议之后,我就成为了弱势的一方,再也不能挺直了腰板说话。
眼下是为了能陪在小羽毛身边,看着小羽毛苏醒过来,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而后,才听到霍司沉又道,“宋南衣,你好样的,现在可真是会抓人痛楚。”
说这话,就证明他又生气了。
可我现在无暇顾及太多,只能是顾头不顾尾的。
“我大后天处理好事情就会回来的,你放心吧。”我说道。
回答我的,却是电话那头的忙音。
很显然,霍司沉将电话给挂断了。
我无奈的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来,继而耸耸肩,继续和小爽交代事情。
只是交代到后面的时候,小爽很是不好意思的提醒我,“南衣姐,要不然你还是缓和一下心情再聊工作吧,我看你好像接完电话之后,心情就不是很好。”
这点都能被小爽看出来,那我也实在是太没用了。
想要强装没事人的样子,又瞧见小爽指了一下我的脸颊,“可你哭了啊。”
闻言,我愣怔好半天,这才抬手摸了一下。
果然是湿润一片。
不禁,我就又笑了起来,“没事,风吹的,你也知道沙子进眼睛多难受。”
得不到霍司沉的支持和理解,在我心中永远是很深的痛楚。
这证明着,除开这个孩子之外,霍司沉其实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
我们终于还是成为了最陌生的过路人。
实在是谈不下去,我就听从了小爽的建议,去重症监护室看小羽毛。
因为输血的缘故,小羽毛看起来精神好得多,脸上的苍白也褪去不少,看上去有点病态健康。
小爽说,小羽毛这样可爱,又善良温柔,老天爷不会对这样的小女孩下毒手的,一定会想到办法救她的。
我就在心里面想,可不是吗,我已经找到办法了。
那个办法就在我的肚子里面生根,等八个月后落地,我就可以救活小羽毛了。
到时候我们一家四口,两个孩子,还有我和妈妈,我们不要开公司了,去一个海边的城市买一套小小的二手房,悠闲自在的生活,最好不过。
一直待到晚上,小爽才抱着一堆东西离开。
我送她到楼下,转身再回到楼上,就得知小羽毛已经醒过来了。
这个消息简直是让我惊喜万分,奔向重症病房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羽毛醒过来了。
昨天她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不知道她怕不怕,痛不痛。
最关键的,是想要问问她,怪不怪我。
在那么脆弱的时候,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身边。
要进入重症监护室,还要戴上口罩和鞋套。
走进去的时候,小羽毛已经望眼欲穿。
老远的,就朝着我颤颤巍巍的举起胳膊来,“妈咪。”
因为虚弱的缘故,小羽毛的声音显得有点沙哑,听起来能是楚楚可怜。
简短的音符,就此刻像是扎入了我的心脏之中,疼得我简直不能呼吸。
我快步走上前去,紧紧的握住了小羽毛的手,朝着她点头,“我在这里,你别怕,手术已经结束了,你很好的。”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没见到,她就瘦了一圈。
原本有点胖乎乎的脸颊,现在瘪了下去,手腕也纤细得好像只剩下一根骨头似的。
我很是心疼,“是不是怪我,对不起,妈咪这段时间没有陪在你身边。”
可下一秒,小羽毛做出的举动就让我感动得往下掉眼泪。
她反握住我的手,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歉意,“要是我不生病就好了,这样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你眼睛都哭肿了,小羽毛好没用,一直都好不起来。”
老天爷啊,这是个三岁的小孩子。
在别的小孩子摔倒都要痛哭一场的时候,她接受化疗都不声不响。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要跟我道歉,说让我担心了。
生病是她自己愿意吗?
她不愿意,我们任何人都不愿意。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这个病可以转移到我的身上,这样小羽毛就可以不用遭受痛苦了。
可这是不现实的想法。
唯一能安慰小羽毛的,就是告诉她,等过几天她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们要出去旅游,去她最想去的海边,捡贝壳,游泳。
于是小羽毛就仰起头来问我,表情天真无邪,“那我是不是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