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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杜诺列克斯

“赫尔维蒂的动向怎么样?”恺撒骑在马上,问向刚刚回来的侦察小队。

其中带头的侦察兵报告说:“一如往常,还是在不停地一边缓慢西行,一边派出骑兵来骚扰我们的前锋。”

恺撒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副将拉比努斯:“埃杜依的粮草还没送到吗?”

拉比努斯眉头紧皱,似乎也很不解:“前几天就派人去催了,结果没有音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唔——恐怕,埃杜依的高层里有赫尔维蒂的间隙啊——”恺撒半开玩笑地这么说着,但突然间觉得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世界上到处都混杂着间隙呢。

“这样好了,我赶回去看看吧,顺便捞几队高卢士兵过来,列斯古斯他们应该还在卢格敦吧。”

“哈?这怎么能行?万一赫尔维蒂趁你不在攻打过来那我们不就群龙无首了吗?”拉比努斯试图制止恺撒。

“那你领着打不就好了,赫尔维蒂而已,我们罗马的士兵可都是以一敌十,没有我也不会落败的。”恺撒无所谓地笑了笑,调转马头。

“不是,将军,别走啊!”

“过几天我就回来了,放心,我会把粮草带回来的,驾!”

恺撒的身影在原野上渐行渐远,留下半伸着手的拉比努斯在风中无语凌乱......

————————————

傍晚,列斯古斯和图里努斯正在屋子里进餐,恺撒推门而入:“哈!我回来啦!”

列斯古斯和图里努斯两脸懵逼,列斯古斯率先反应了过来,满脸坚定:“我不会让你带走图里努斯的!”

“不,重点不是那个吧......”图里努斯无语地说道。

“哈哈哈,开个玩笑。那么恺撒将军你怎么会出现在卢格敦?”列斯古斯和蔼一笑,谁也不会想到他的双手曾经沾染过无数鲜血。

“事实上,这应该问问你,为什么我军队的粮草还没有到?”恺撒耸了耸肩,在餐桌上坐下来,随手夹了点东西吃了起来。

“粮草?不是早就送过去了吗?”列斯古斯迷惑地反问。

“事实可并非如此,我们还曾派出过士兵回来催粮,但杳无音讯。”

“这么说,是中间的环节出了问题吗......”列斯古斯皱了皱眉头:“我记得这件事我是交给狄维契阿古斯去做了......”

“对了,列斯古斯,今天我们遭遇袭击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图里努斯问。

“嗯?你们被袭击了?”恺撒诧异地抬起头。

“是的,就在中午,是赫尔维蒂那边的人。不过放心,有我在图里努斯不会有事的。”列斯古斯拍了拍胸膛,看上去对于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不,事实上我差点被抓住了好么......图里努斯心里无奈地想到,然后继续说:“我离开列斯古斯后,碰到了那个红发的家伙,就那个什么克斯,是那个什么古斯的弟弟来着,他想要抓我,不过他太蠢了,被我跑了。”

“狄维契阿古斯的弟弟杜诺列克斯?”

“对,就是这个克斯。”

“这么说,难道——”列斯古斯看向恺撒,恺撒点了点头:“恐怕没错了,他是离狄维契阿古斯最近的人,下手也很容易。”

随后,屋子里陷入了沉寂,烛光在不久后熄灭,星夜漫长。

————————————

次日早晨,列斯古斯召集了所有的首领(仅仅是埃杜依部族内各个地区的首领),通知他们午时于政事大厅召开会议,但没有说恺撒会来。

中午之前,列斯古斯的小屋又被人访问了,来人是普洛契勒斯,他骑着马匹赶来的,似乎有很着急的事情。

“怎么了?拉比努斯怎么让你过来了?”恺撒一边吃着午饭一边问道。

“赫尔维蒂的行军速度加快了,拉比努斯让你赶紧回去,不然他们过几天就要离开埃杜依的地界了,而且阿维尔尼部族那边似乎有使者和赫尔维蒂接触了,拉比努斯怕继续拖下去这两个部族会联合起来反击我们。”普洛契勒斯一边说着,一边脱下斗篷,在餐桌旁坐下来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我怎么感觉你们都是来蹭饭吃的?”列斯古斯又拿来了一套餐具,顺便吐了个槽。

“哈哈哈,高卢首领亲自做的饭可不容易吃到啊。”恺撒笑道。

“嗯,确实好吃。”普洛契勒斯竖起了大拇指。

“不是,现在情况不是很紧急吗?为什么你们还在优哉游哉地恰饭?”图里努斯无语地看着其乐融融的三个“食客”,觉得在座的就他一个是正常人。

“事情今天中午就能解决,最慢明天也就回去了,不急。”恺撒边吃边说,不动声色,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一切在他的心底已经谋划好,后天晚上,一切就会结束。

正午,会议准时召开,恺撒的出场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瞬间寂静了下来,政事大厅里落针可闻。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最近,埃杜依送去我军队的粮草似乎被谁扣下来了,这件事是你们其中一个人干的,你们知道是谁吗?”恺撒面无表情地说道,身上充满了上位者的气势,压得座下的几个高卢首领紧张得屏息凝神,其中也包括满脸复杂忐忑的狄维契阿古斯(杜诺列克斯仅仅是贵族,并不是高卢首领之一,所以并没有在场)。

“哦对了,你们听不懂罗马话,普洛契勒斯,你给翻译一下。”恺撒看他们紧张兮兮的又好像很迷茫,才想起来大多数首领都听不懂罗马的语言,于是对普洛契勒斯招了招手。

一听普洛契勒斯的翻译,首领们顿时连连摆手:“和我们没关系啊,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哦?这样吗?狄维契阿古斯,这件事似乎是交给你处理的,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恺撒看向正如坐针毡的狄维契阿古斯,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这——我,我不知道......”狄维契阿古斯眼神闪躲,似乎很羞愧。

“行,我明白了。那么会议到此为止,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恺撒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离去,但是叫住了一个人:“狄维契阿古斯,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狄维契阿古斯神色变化不定地坐走了过来。

“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干的,对吧?”

“这——当然不是我,我并没有做什么......”

“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你,当然,还有几个人你也都认识,列斯古斯,图里努斯,还有这位是我的朋友普洛契勒斯。我知道你并没有犯下什么罪恶,但是,也许你可以告诉我是谁做了这件事?”

“我,我不知道......”

“那么这是谁的呢?”恺撒从背后掏出一把短刀,正是杜诺列克斯的短刀,是图里努斯交给他的。

“这......我不知道是谁的,也许,是赫尔维蒂人的吧......”

“嗯,这么说——”恺撒将这把短刀横在半空,有意无意地看着它:“你的弟弟是赫尔维蒂人吗?”

“什?!不,不是,不是杜诺列克斯干的!我承认,都是我做的!”狄维契阿古斯顿时脸色大变,惊慌无措地摆着手,着急地说着。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只是你没有揭发杜诺列克斯,因为你是他的兄长。”恺撒向列斯古斯招了招手。

只见列斯古斯将一个红发的高卢青年押了进来,他的双手被绑住,失魂落魄,正是杜诺列克斯。列斯古斯早就预料到他会逃跑出城,所以通知卫兵严加把守,在昨天半夜的时候把他抓住了。

“哥哥......”杜诺列克斯没敢看狄维契阿古斯,低着头,有些羞愧地叫了一声。

狄维契阿古斯似乎很震惊,但随即,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求你了,恺撒,我只有这一个兄弟,母亲死前托我照顾他一辈子,我不能让他死去啊......”

“哥,你在做什么!你快起来啊,没有必要为我做这样的事情!”杜诺列克斯看到这一场景,顿时剧烈地想要挣脱,大喊着,但被列斯古斯按住了。

“不用,放开他吧。”恺撒面无表情说道,然后将杜诺列克斯的短刀扔了过去:“来,和我决斗,你如果能杀了我,你就能和你哥哥一起去死,如果你被我杀掉,那你哥哥就不会有事。”

杜诺列克斯浑身颤抖着,从列斯古斯手里挣脱出来,然后缓缓地拿起短刀,对着恺撒,在他眼中,此刻的恺撒就像恶魔一般,不可战胜的鬼神。

但是,但是——杜诺列克斯咬着牙:“对不起,哥哥。”

“不,杜诺列克斯!快住手!”狄维契阿古斯大喊道,想要站起来,此时普洛契勒斯一只手轻轻地按住了他:“你就看着吧。”

狄维契阿古斯一惊,只是一只手而已,但他竟然完全不能动弹了,他绝望地看向恺撒和杜诺列克斯:“不,不要!”

杜诺列克斯浑身剧烈抖动,两行泪从眼里流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背叛的,我没能禁受住赫尔维蒂的诱惑......”

随后,他大喊一声,紧紧握住短刀,冲向恺撒,然而,命运一开始就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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