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舒婷第十八次跟我提结婚的事,我再次表达了对她的衷心和爱意“亲爱的,结婚这种大事,必须体面让你终身难忘不是?等我存够了钱,婚礼一定操办的风风光光。”
舒婷看了我一眼,情绪复杂地叹了口气。老实说,我已经不确定对舒婷的感情是不是爱。在一起11年,与其说爱情倒不如说亲情更贴切点。我觉得现在日子过得跟已婚没什么区别,女人们就看重那张盖公章的纸,难道一个红章还不上11年的感情?
这话不能说,一说肯定吵架。但我又确实舍不得她,像养了11年的大白狗,如果有天摸不到它的狗头心里倒空落落的。这话可不能让舒婷知道,不然一准挠瞎我的眼睛。
其实我倒不是不想娶舒婷,实在是她那个妈太厉害。特别精明的小城市妇女,街道办退休干部,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骂起来人更了不得,气得人颅内高压能把天灵盖冲出一个360°自由落体。
当初我提过要娶舒婷过门,舒婷的妈陈女士就这核心问题,同我亲切交换了意见:三室一厅全款,彩礼不低于六位数。可这丧权辱国的条约,我连割地赔款的资格都没有。
刘广是我发小,回来听了我未来丈母娘这番要求马上瘪了瘪嘴“这是结婚吗?这是抢劫吧。”我心想什么这是抢劫吧,这他妈就是抢劫。但是嘴上却说“舒婷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妈养大她不容易。”刘广往嘴里扔了两颗花生米,贱兮兮地说“要不你在“核心位置”安插你的人,这事不就结了?”我差点没给他一拳,“得了吧,你这馊主意在你们家秀秀身上用一次就算了。”
刘广这小子出了名的铁公鸡。当初为了赖掉丈母娘开的条件,直接把秀秀肚子搞大,可没把丈母娘气的半死,最后没办法只能依了他们老刘家。我才不屑用这么损的招,好在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能“救国”曲线也是条康庄大道。
我决定用自己最大的优点去弥补最大的缺点。虽然我穷但我有的是时间,打那次双边首脑会议后,我就再也没对陈女士透露过要娶她女儿的事,一晃就是11年。期间陈女士点拨了我无数次,我都义正言辞地说“婷婷是我最爱的人,她必须要得到最好的。”噎得陈女士气焰全无。
刘广知道后直呼“你丫当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还真以为你是正人君子,结果你丫这招更损!人舒婷多好一姑娘,楞被你狗日的拖成半老徐娘。”被刘广这么一说,我当时真没想这么多,当年只是想磨磨陈女士耐心,没想到这些年过去还真的就觉得平淡了。
我现在觉得日子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比起结婚,我对求财的渴望日益脑满肠肥。年轻时有一百花一百也没觉得什么不妥,年纪大了兜里没钱的焦虑已经干掉性生活不和谐的频率,冲到日常焦虑榜首位置。
服装店,炒股,买期货……体面的发财之道都被我摸了个遍,就是没摸到金瓜。别说金瓜连个藤都没摸到,还折了不少钱。后来开始抱着侥幸心理买彩票,大奖肯定是没中过的,小奖倒中了不少。我寻思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农奴再无翻身之日。
前几天在刘广二胎百日宴上,我没少喝白汤。恍惚间记得自己拉着刘广的手说“老子愿意用15年寿命换一次彩票一等奖,决不食言!”舒婷好像暗地里还踹了我一脚,后来的事就记不得。做了个梦,梦里四处硝烟弥漫,一群像狗一样的东西在追着我咬。我油门踩到底开着跑车,竟然也甩不掉。天空中下着钞票雨,整个城市陷入火海,我到处也找不到舒婷。突如其来的爆炸,将我炸入水中,我不会游泳越挣扎沉的越快。绝望中快要憋死了,一股力量让我清醒过来。醒来大口大口喘气,像真的差点憋死一样。
转头往窗外看去,竟然真的浓烟密布!“婷婷,舒婷!”但没人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