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你们兄妹俩就都留在我家里住几天吧。”
“……？”
“……？？？”
张牙这话一出，柳家兄妹俩都有点懵，让我们兄妹俩都留下，啥意思！？
但张牙也是没办法。
首先说柳战，张牙肯定是想与他多打打交道，确定一下他与柳战之间到底有没有神秘的联系。
其次是柳盈盈，人家姑娘都如此表明心迹了，张牙也不想拒绝，可是，他不想让柳盈盈带着感恩的想法留下，如果她就这么给了，自己就这么接了，还有什么意思吗？！
所以，张牙也只能先把兄妹俩人都留下，再接触接触呗。
“大人……”柳盈盈就当是张牙已经答应了，站起来，静候张牙的吩咐。
“……”张牙看了柳盈盈一眼，很是为难，他想解释一下，可总不能当着她哥哥的面儿就这么解释吧？！
其实，是张牙想多了。
无论是出于恩情，还是出于张牙这个人，柳家人尤其是刚刚见过了张牙的柳战，都是同意柳盈盈留在张府的，哪怕是为奴为婢。
柳盈盈自己就更不用说了，不能确定她是否对张牙一见倾心，但到此刻为止，她绝对是心甘情愿地留在张府的，如果张牙答应，痛痛快快的答应就是了。
可张牙，偏偏客气了点儿……
“大人，可有何吩咐？”柳战也跟张牙聊了几句了，似乎察觉到了，张大人想把他留下做事的意思，他也是求之不得了，一是报恩，二是恩遇。
连柳盈盈都知道府城县城村里的差别不大，身为男儿，就更知道这个世道的艰辛了。
祥云县里，一个员外随便动了动心思，就差点让他死在大牢里。
海叶城中，张大人一篇文章就让柳家彻底翻身了。
若是有机会，柳战怎么不想为张大人效力？！
真要留在张大人身边了，就意味着，从此以后，他和他的家人，都不会再遭受这种灭顶之灾了……
“……”张牙正迟疑呢，刚好看到老何从后院走过来了，看到了老何，他才想起来大黄了：“柳姑娘，我家的大黄你见过了吧，要不，你去看看它吧？！”
“是。”柳盈盈是很高兴的，因为，她就是要留在张府了，而老爷对她，好像是很贴心的。
柳盈盈走出去了。
到门外，柳盈盈跟老何打了声招呼，就去找大黄了。
老何看到柳盈盈，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见老爷没有招呼，他也没有到客厅里。
柳战却是挺直了身子、神色庄严地在等着张牙发话的，他之前所说的还张大人一命，绝不是戏言。
张牙也认真审视着柳战，走到他跟前了：“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成为圣人国的大人物吗？”
“……大人，您的意思是？”柳战当然听不明白了，他一个从小到大都在土地里刨食只知道盖房娶媳妇的庄稼汉子，哪里知道圣人国的大人物有多大，他，只是想跟着张大人做点事而已。
“就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当圣人国的皇帝，你当不当？”张牙也很难具体的解释柳战跟他合作以后的事儿，只好问这个终极问题了。
“啊……”柳战绝对是被吓懵了，圣人国的皇帝是什么人，是天子，是天命之人，是九五之尊，让他当皇帝，感觉张大人不是故意想吓唬他，就是在跟他开玩笑。
“当官，当官呢？”看到柳战被吓住了，张牙才退而求其次地问道。
“当官……大人，小人只……只知道……大人，小人只是想给大人做事……”柳战连当官都是不敢想的，因为他识的字不多，想当官是要先考取功名的。
“嗯……”张牙还是有点心急，直接就跟柳战谈起这样的事儿了，顿了一下，才说道：“你先坐，坐下，听我说。”
“是……”柳战这才敢坐下了。
柳战坐下以后，张牙就在客厅里踱着步子。
现在看，有一个问题解决了，就是柳战是想往上爬的，只要自己给他一个机会，就会紧紧抓住的。
但张牙看到的层次却是更深的，圣人国里，从底层到高层，并不是一座高楼，而是一个深渊，只要你往上爬，就会陷得深，到那个时候，想抽身可就难了。
不过，看柳战现在的心境，不管自己怎么给他解释这件事，也不管那个深渊有多深，他都会答应了。
总的来说，只要自己开口，就是给柳战一个翻身甚至翻天的机会了！
另外。
张牙对自己也要考虑一下。
他这个药师的身份，可是比柳战有着更大的优势的。
还是以圣人国的皇帝作为最终目标的话，自己也比柳战容易成功的多。
自己，想当皇帝吗？
……
“现在，有很多事情，我给你解释你也不会明白的，我们只谈事，我要跟你谈的事情就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向上爬、当官乃至当皇帝的机会，但你自己，也会为之付出代价的，所谓的代价，可不止是危险那么简单。”
“还是同样的道理，我给你这个机会的时候，并不全是为了帮你，也是帮我自己，如果你点头答应了，自此以后，也不必为这件事感激我。”
“这可是一件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复杂的事儿，你考虑这件事，不要考虑我对你有什么恩情什么的，只考虑你自己的选择就行了。”
“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张牙是有着他自己的原则的，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让柳战选择之前，也把话给柳战说清楚了。
张牙的选择就是，他不想当皇帝，他喜欢当药师，另外，药师是有可能比皇帝更久远的。
张牙也想跟柳战解释这些，但柳战不会懂的。
只能，言简意赅了。
“大人，我……我想明白了，我愿意跟着您做事！”柳战仅仅在一个迟疑之后，就答应了。
这也是必然的。
在圣人国当一个底层小人物的命运又如何呢，柳战不是才差点死在大牢里么？
继续当这样的小人物，柳战和柳家人说不定哪天还会遭遇这样的绝境的，到那时候，他们还能碰到一个张大人吗！？
危险？复杂？选择？考虑？
这些东西，柳战确实不懂，他也不用懂。
他只知道，只要张大人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他这辈子才能活的不憋屈了。
事实就是，柳战这样的小人物，从来都只有一条有进无退的路，还是在遇到张牙之后，他才有进一步的机会了……
“你现在是个好人吗？”张牙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给柳战的机会该怎么表述了。
“是……”柳战也不太确定了，好人该怎么界定呢，与眼前的张大人比，他可算不上好人，而跟之前他所知的其他人比，他也能算得上好人了。
“你为了这个机会，有朝一日变成坏人了也在所不惜吗？”张牙很清楚，这是有可能的。
“……在所不惜！！！”柳战还是不太明白张牙说的话，他只知道，他的路，就是有进无退。
“好吧……”张牙也不是说仅仅通过这一个问答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定死了，只是，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大事谈完了，细节也该说说了：“那你以后能把我当朋友吗？”
“……”柳战已经听过一遍这样的话了，到现在还晕着呢，不过，他也不会拒绝了，只要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大人，我把你当朋友，真正的朋友……”
“那好，以后叫我张牙！你妹妹那边还疑惑着呢，我去跟她谈谈！你随意吧！”张尧觉得自己已经跟柳战谈好了，就想跟柳盈盈去谈谈了。
“……”柳战当然还是拘谨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遇到了怎样的一位大人。
“嘿嘿，以后咱们俩可要在圣人国里干一票大的了……”张牙冲着柳战坏坏地一笑，才走了。
“……是。”这句话，柳战听懂了。
张牙找到柳盈盈的时候，柳盈盈正在后花园里看景呢。
早就说过了大黄不是一般的宠物，也不是谁想找就能找到的。
远远地看到张牙找过来，柳盈盈心里激动了，她以为，张大人这会儿过来找她，就是来跟她谈终身大事的。
张牙也有点激动，他和柳盈盈的缘分，可是从妙不可言开始的……
“大人。”柳盈盈等张牙来到近前，先施了一礼，却害羞的头都不敢抬了，脸上也泛起了一抹红晕。
“柳姑娘，我想把你留下……”张牙就更不知道该怎么跟柳盈盈说了，他想让柳盈盈摆脱圣人国给女子上的枷锁，和自己谈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
“是，老爷……”柳盈盈觉得老爷这话都不用说了，她早就说过了，是愿意留在张府的，也就是愿意嫁给老爷了。
“但是，我不想让你只是因为报恩留下，我想送你……十里桃花，你明白吗？”张牙觉得，圣人国里爱情的最高境界，就是十里桃花了。
“……”柳盈盈抬起头看着张牙，突然觉得自己跟着面前这位如梦如幻的男子一起超脱了，十里桃花，不是戏文里才有的么？老爷竟然对如此卑微的自己这般看重？能遇上老爷，恐怕是三生有幸都不止吧？
“……”张牙感觉，这会儿才有点恋爱的氛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