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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追查有眉目

陆泽谦迅速地结束了与陆泽宇的见面,就去了太皇太后给他安排的梁王府,果然是如她说的那样,一应事务都替他打点好了,进去就能住,连家丁都是训练有素的。

刚一进门,在管家的带领下转了转这宅子,就收到了线报,说安平这些日子在城里的药铺大肆招摇,不知道想干什么。简单思索了一下,他决定加派人手去盯着。

这一天,安平又如往常一样,收拾妥当准备出发去城里的药铺,路过苏瑾桐做事的地方,看到房门大开,就刚好往里面瞧了一瞧。这么一瞧,就跟他对视上了,怔愣一下,绽开一个微笑算打了招呼,便离开了。结果没走几步,却见苏瑾桐追了出来。

“郡主。”苏瑾桐叫道。

停下脚步、转过身,安平看着苏瑾桐问道:“怎么了?”

大步走到安平的面前,苏瑾桐说:“郡主今日可是又要去买药?”

点点头,安平等着苏瑾桐的下文。

“郡主,我有事要跟你讲。”苏瑾桐压低声音说道。

虽然心里疑惑,但安平还是答应了,两人就近去了里间,屏退众人。一坐下来,安平就看着苏瑾桐,等着他要说的话。

“郡主,这些天,你可是查到了什么?”

“是有了眉目,”安平没有多想,回答了苏瑾桐的问题,“我心里已经有了疑心的几家药铺。其实这些日子,我并没有在查什么,反而是私下让人夜里去偷了这些药铺的单据来看,被我找到了三家跟御药房一样有问题的店,我相信这绝不是巧合。”

“还有吗?”

“有。这三家药铺分别分布在城里的东、南、北三个方向,有些刻意,我怀疑他们是故意这么分布的,但至于是为什么,我还没有想到。而且,西边为什么没有,我也没想明白。”

“这样的确是可疑,还有什么吗?”苏瑾桐问道。

“这些天因为我的原因,这些药铺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他们虽然碍于身份不敢表示,但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地接待,如果我购买了不少药材,只要有得赚,他们还会很开心地送我走。只有这几家店,不慌不忙,丝毫看不出对生意的担心或者对我身份的畏惧。”

有些不明白,苏瑾桐问道:“郡主很喜欢被人畏惧吗?”

“什么叫喜欢被人畏惧?”安平不满地对着苏瑾桐说,顺手一下敲在他的脑门上,看着他吃痛的样子说,“寻常百姓对皇家威仪有所敬畏本就是常事,他们如此冷静,要么是一开始就早有准备,要么就是背后的老板身份不简单,这样一来,跟御药房的联系也就讲得通了。”

“那郡主现在怀疑的都是哪几家药铺啊?”

“城东的叫知春堂,城南的叫名芝坊,城北的叫齐药斋。”

思索了片刻,苏瑾桐说道:“郡主,今天可不可以先不要去?”

“为什么?”安平疑惑不解。

紧盯着安平的双眼,苏瑾桐说:“既然已经查出眉目了,不如就向陛下和大将军报告,让他们派人继续去查吧。”

“他们查跟我查,有什么区别吗?”安平问道。

吞了下口水,苏瑾桐有些紧张地说:“郡主可知你这些日子以来的招摇举动,已经惊动了很多人,我知道你想引蛇出洞,但是现在朝中上下都在盯着郡主,这些人背后的主子万一真是宫里的人,那实力不容小觑,我担心郡主成了别人的靶子。”

看着苏瑾桐,安平没有说话,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又把眼神移到了他身旁,小声地说着,“好。”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苏瑾桐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啊?”了一声。

“我说好。”安平强调,然后起身就要离开。

“郡主。”苏瑾桐又一次把安平叫住。

第二回了,安平心里觉得有些疑惑,今天的苏瑾桐和平常有很大的不同,“你到底想说什么,怎么今天一直吞吞吐吐的?根本就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其实,”苏瑾桐说得更犹豫了,眼神飘来飘去,最后才看向安平的眼睛,“今日郡主可否代我处理营中事务,我……我……”

“我可以啊,你有什么事吗?”安平微笑着问道。她看出来苏瑾桐今天一直很局促,是平常遇事很少犹豫的他从没有过的样子,让她很想关心。

“如果你不方便说就算了,是不是皇兄他们又给你派了什么不能透露的任务?其实,你做了这个特使苏大人以来,都还没有休沐呢,成天忙到这么晚,不管是什么事情,你放心去办好了,这里交给我,我保证不会给你搞垮的。”

本以为安平会跟往常一样胡搅蛮缠,都想着实在不行就另想办法的苏瑾桐,突然就脑袋一片空白。

跟在她身边这么久,还很少见她对着程颂和陆泽宇以外的人笑得这么亲切、好看,心跳得越来越快,紧接着跟来的,是一阵难以纾解的愧疚感。

“谢郡主成全。”苏瑾桐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没有再追问什么,安平只是笑了笑,两人一起离开了房间。一个去指挥营地的大小事,一个离开了营地,兜兜转转,确定没有人跟着后,就施展功夫直奔西郊的山上去了。

这一趟,苏瑾桐是为了要一个答案而去的。

前些天,在巡查营地的时候,他临时起意多走了一趟,没有带任何官差,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在营地的角落处,正巧被他撞见了一个人正在往外面递消息。他悄悄地将信息截住,却发现用的是他们尤江特有的暗号,上面写着的事情让他大为震惊。

原来,流民的事一直没有更好的进展,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悄悄地使手段。营地的物资虽然没有很多,但也是足够用的,之所以出现大量的短缺,是因为这些人一直在少量地将东西偷走,再拿次等货充数。

外出的商队,本来可以带回来更多的物资和钱,但半路上被人劫持,失去了一大半。

愿意南迁准备开荒的流民其实很多,愿意参军入伍的也有不少,但他们受人鼓动,好多人最后选择留在了营地里。

安排进城做工的流民,也老是因为各种原因而丢掉差事,这背后也是有人在偷偷捣乱。

更令他意外的是,里面还详细地报告了安平和他这些天来做的所有事。这一切的发生,再联系之前师父的命令,让他很难不开始怀疑,因为他拒绝听从命令,师父打算暗地里出手阻挠,而且这些人很可能是早就派进来的了。师父那边,到底想干什么?

到了师门所在的地方,苏瑾桐抬手敲门。这一次,他的出现,没有像前两次一样受到热烈欢迎,反而好多师弟们开始对他冷嘲热讽起来。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叛徒回来了。”

“还真是,居然有脸回来。”

“听说他呀,都被那个什么不要脸的郡主迷的团团转,仇人的女儿也要,真是——”

话还没说完,说话者就被打倒在地,苏瑾桐揪着他的领子,警告着说:“你胡说八道什么?”

被人打了一拳,又被这样提着,那人也还是一副嚣张的样子,“我胡说八道了吗?外面都传开了,怎么?大师兄敢做不敢认,还是被那个风流郡主给抛弃了,才这般气恼的?”

又是一拳狠狠地挥上这人的脸,两个人扭打起来。明明是两个习武之人,却幼稚得像小孩儿打架一样,你一拳、我一拳地拉扯。

“都看什么看,还不快拉开。”姚东从里面跑出来喝道。

原本站在一旁看戏的人,赶紧上去拉架。不过苏瑾桐是大师兄,比他们功夫强、力气大,再加上已经气红了眼,众人不但拉不开,还挨了几下。

“都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不需要拉架,打架的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分别退后了一步,朝着来人恭敬地喊了声“师父”。

仇远抿着唇,一脸严肃地说:“我说过,大师兄不仅是大师兄,还是我们族长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所有人都要像尊敬族长一样尊敬他。你们不但对大师兄不敬,还轻信外面的谣言中伤大师兄,今天所有闹事的人,自己去领罚。”

仇远的话没人敢违抗,众人纷纷低着脑袋,悻悻地下去了。

苏瑾桐走到仇远面前,正要作揖,就被仇远制止,声音颇为不悦地说:“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是未来的族长,要有族长的架子。为了一个仇家的女人,在这里对着师弟大打出手,像什么样子?”

“师父,我……”想解释什么,却又觉得无话可说,苏瑾桐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真是白教你了!“仇远气得拂袖而去,苏瑾桐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以前小的时候,他也常常惹师父生气,为了逃避处罚,还做了不少荒唐事。但这一次,他知道师父是第一次真正生自己气了。

姚东拍拍苏瑾桐的肩膀,宽慰道:“大师兄,先进来吧。“

苏瑾桐没说什么,用眼神感谢了姚东,然后随他一同进去了,仇远正坐在正厅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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