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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离宫探亲友

转眼又到了苏瑾桐休沐的日子,想想已经进宫当差大半年了,每次休沐都有其它的事情走不开,好久没见过师父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安好。虽说师父功夫不差,又有一群师弟们看护,用不着担心,但在苏瑾桐的心里,一直将师父当成自己第二个父亲来看待。

从苏瑾桐准备进宫开始,仇远就带着几个弟子在城西的一户小院中住了下来。一来,住在城中方便与苏瑾桐联系,也方便时刻关注恭城的动向。另一方面,他们一群人来恭城,打的是家乡生意不景气,靠着一身功夫来开武馆讨生活的旗号,大大方方住在居民区才符合常理。

出发前,苏瑾桐先去膳房讨了些宫外吃不到的美食,又去药铺采购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材,还在首饰店给仇乐心买了一盒胭脂。他一出现在小院中,就引来了大家热情的迎接。

一个小身影飞速地冲向苏瑾桐,紧接着他就觉得腿上一紧,小师弟何琛宝已经抱着他的腿,亲昵地叫着:“大师兄,你终于回来看我了,小宝好想你。”

跟着,师弟姚东、洛湘也一左一右地走了出来。姚东看着抱紧苏瑾桐的何琛宝笑笑说:“唉,这大师兄一回来,我这个师兄可就不吃香了。”

洛湘也在一旁帮腔地说:“就是,就是,这整天缠着我要学功夫的小师弟,如今就只给我看一个后脑勺儿了。”

何琛宝听着师兄们的控诉,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得有哪里不妥,非但没有放开苏瑾桐的大腿,还一脸得意地扭过头对着两位师兄做鬼脸。才八岁大的小孩子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惹得姚东上去就冲他的脑门儿弹了一指。

“哎呀。”捂着自己的小脑门儿,何琛宝对着苏瑾桐哭喊,“大师兄,你看姚师兄他们成天欺负我,你要给我报仇。”

苏瑾桐笑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洛湘,就俯身抱起了何琛宝,好笑地开口说:“是吗?都有谁欺负你了,告诉大师兄,大师兄帮你——”苏瑾桐故意拉长声调卖关子。

“帮我教训他们。”何琛宝抢着说。

“帮你谢谢他们的管教。”苏瑾桐毫不意外地看着何琛宝撅出来老长的嘴巴,心里偷笑着将他放下来说,“先去找师兄们玩儿吧,大师兄有事跟师父说。”

何琛宝更加不高兴了,耷拉着脑袋小声说:“大师兄跟我还没说几句话呢。”

摸摸头,苏瑾桐哄道:“大师兄这次从宫里给你带好吃的了,不快点去可就被别人吃光了。”

“啊,那你不早说。”何琛宝转身朝门口跑,突然又停下来转过身,对着苏瑾桐说,“大师兄说话算话,一会儿就来找我啊。”说完,又转身跑了。

此时,仇远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桐儿回来了。”

苏瑾桐赶紧站好行礼道:“师父,是徒儿回来了。”

仇远大踏步地从屋里走出来,拉着苏瑾桐坐下,倒杯茶给他喝,说道:“这进了一趟宫,怎么跟师父也客气起来了。咱们尤江人向来不讲究这些规矩。”

“师父,徒儿不是跟你客气,只是一直事务缠身,也没能回来看你,心里觉得过意不去。”苏瑾桐愧疚地说。

“哈哈哈哈。”仇远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倒是让苏瑾桐有些不好意思,“不错不错,我的徒儿没白疼,长大了,稳重了,现在还知道要孝敬师父了。”

“师父,我还得跟你说正事儿呢。”苏瑾桐强调。

“你说你说。你在宫里这些日子也不方便传信,都不知道你怎么样了。”仇远恢复严肃,他不笑的时候,总是一副沉着、冷峻的样子,令人又敬又畏,门下的弟子也就苏瑾桐跟他比较亲近。

“都怪徒儿无能,进宫这么久也没找到什么眉目,不过我倒是听宫里有人说,陆演被抄家以后,他家中的书信、字画、文玩一类摆设全都被拿进了宫,也许可以从这里下手。”

“嗯,的确是个方法,你可查到这些东西都被放在哪儿了?”

“现在还没有,但这段时间我已经找各种机会把皇宫的地形摸清楚了,找到存放这些东西的地方不过是时间问题。”苏瑾桐一板一眼地说。此时的他,哪里还有日常在安平面前吊儿郎当的无赖模样,俨然就是一个成熟稳重、冷静果断的少年。

“此事确有难度,能找到这些已经不错了,但你的本事为师是知道的,相信你一定能查出头绪。既然你已经熟悉了皇宫的地形,找机会把地图画出来给师父看看。”

“徒儿一定。”

“不说这些了。怎么样,你一个人在宫里生活还习惯吗?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需要师父帮你筹划筹划?”仇远问。

“不瞒师父,其实进宫的过程比我们计划的都要顺利得多。恰巧有一天大将军路过永乐门,我就表现了一下。他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很快就来找我,说那天是故意的,他正在四处物色合适的人,要组建一支心腹力量。通过考验后,我慢慢被调进乾玄宫,然后我就一直在想办法熟悉地形、打探消息。其实本来还算顺利,只有那个安平郡主,可能是对一年前的见面有一些印象,老是说我眼熟,最近还一直找人跟着我,搞得我没办法做事。”

仇远不动声色地说:“早就知道这个丫头不简单,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被她盯上了。她爹为人狡诈多疑、诡计多端,最擅长伪装和拉拢人心。我听人说这个丫头比她爹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可要小心。”

乍一听到师父对安平的评价,苏瑾桐心里有一丝丝别扭,但想了想又觉得师父说得很有道理,心里反而更郁闷了,回答说:“师父放心,徒儿一早就装作偷懒、好色,将她给骗过去了。虽说前些日子得罪了她,但也没见她弄出什么动静来,可能是已经不怀疑我了,我以后一定会行事更加小心的。”

笑了笑,仇远郑重其事地说:“你小子就是心眼儿多,从小就擅长偷懒耍滑、诡计多端。懂得保护自己就好,师父也就放心了。宫里人事复杂,你可仔细别被他们的表面样子给骗了,千万别对人交心。就算现在查不到证据也不要紧,安全最重要,别忘了,你的身份对尤江何其重要。”

“徒儿一定不负师父所托。”苏瑾桐回答。话音才刚落就听见女子的声音传来,“师兄,你回来了竟然不第一个来看我,却来看爹爹还有小宝他们,你偏心。”仇乐心走进来,一脸不满意地看着苏瑾桐。

“女孩子家的,不知羞,还跟自己的爹爹和师兄弟吃醋。”仇远打趣女儿。

“爹。”仇乐心撒娇。

“好了,好了,快带你师兄出去吧,省得又怪我对你师兄太严厉。”仇远无奈地说。

“师兄,我们走吧。”仇乐心开心地拉着苏瑾桐的胳膊就走。

苏瑾桐也拿这个小师妹没办法,她是师父唯一的女儿,自己一直把她当亲生妹妹一样爱护着。被扯着胳膊,苏瑾桐只好勉强地拱手对仇远说:“师父,徒儿改天再来看你。”不过“你”字还没说完呢,人就已经走远了。

一路把苏瑾桐拉到自己的房间,仇乐心才满意地停下来,对着苏瑾桐,一脸委屈地说:“师兄,我刚刚都听到了,那个坏女人真可恶,居然敢让你吃苦头,我下次见到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苏瑾桐看着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妹,见她这般维护自己,心里有些暖暖的,还真是没白白疼她一场,“那你可要加紧练功了,师兄跟她交过手,她武功倒是不错,还是打小就跟着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学来的,你当心打不过她,还得要我去帮忙。”

“谁说的?我一定会好好练功,保证痛打她一顿,给师兄报仇,看她还敢不敢欺负我师兄。”仇乐心举手做发誓状,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苏瑾桐开心地笑笑,说道:“我的小师妹越来越厉害了,都能保护师兄了。那可说定了,不能反悔啊。”接着,从怀中掏出买给她的胭脂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一把夺过去,仇乐心开心地说道:“是胭脂,师兄买给我的?”

“喜欢吗?你现在也大了,我见宫里的姑娘们都喜欢用这些,师父和师兄弟又都是男子,没人能替你操心这些。”苏瑾桐说。

“师兄是见了哪个姑娘用这个?”仇乐心警惕地问。

“好几个姑娘都喜欢用这个,她们之前托师兄帮她们采购过。”

“师兄跟这些姑娘们很要好吗?”

“那倒也算不上,只是相识。”

“哦,胭脂我很喜欢,师兄给的我都喜欢。”仇乐心转悲为喜地放下心来,将胭脂放好,然后试探地问,“师兄,我跟你一起进宫好不好?”

苏瑾桐立即正色:“不行。”

“为什么呀?我可以帮你查呀,我也可以照顾你呀,我肯定不会给师兄你添麻烦的。”仇乐心有点委屈。

“宫里人心诡谲,到处都是权谋算计,你心无城府,武功也练得半斤八两,进了宫还不被人给吃了?到时候师兄想去救你都来不及。”苏瑾桐说。

仇乐心仍然不死心,“我都可以学的。我保证都会听你的话,我也会好好练功,除了师兄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绝对不会让师兄担心的。”

苏瑾桐依然不买账,“不行就是不行,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看苏瑾桐脸色很坚决的样子,仇乐心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那个坏女人成天盯着师兄,我怎么能不着急呢?但是再说下去师兄要觉得我任性了。真是讨厌,如果被我遇到了那个坏女人,一定要好好出了这口气。仇乐心很快转移了话题,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去找大伙叙旧、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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