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叔是镇上卖豆腐的商人,他今天仍旧如往日一样早早地推着推车离开了家,清晨的镇上并没有太多的人,都是一些小商贩在这备好摊位准备好开始营生。
清晨的空气总有些寒冷,站在那里摆放着物品的张九叔有时会忍不住哆嗦一下,张九叔摆放的摊位比较靠近徐四郎家。
对于这个教书先生,张九叔心里还是很钦佩他的,现在每天早上与徐四郎打招呼已经成了一个新的习惯了。
不过昨天听说了徐先生好像出了点事,张九叔觉得自己作为三年的邻居应该表达点什么,思来想去张九叔还是决定今天豆腐卖他便宜一点。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徐四郎夫妇二人走出了家,二人身上带了一个被蓝布包裹着的东西,当看到张九叔看向他们的时候,二人都是一顿然后继续走。
看着突然变得奇怪的二人,张九叔有些疑惑,但当徐四郎走到他旁边的时候没跟他打招呼,张九叔才感觉到事情的奇怪。
“徐先生!”这是张九叔第二次,在与徐四郎交流的时候感到难受,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与富人交流时那样。
徐四郎停下看向张九叔,刚想对张九叔说自己有要事要做,但是张九叔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他转头后就看到张九叔递过来的一个纸包。
看到这个纸包后徐四郎一愣,他看着张九叔,张九叔没说话,继续把纸包往前伸了一点,徐四郎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纸包,这时张九叔才开口道:“徐先生,你好像有事要做,我就不叨唠您了,这豆腐是我今天刚做好得,新鲜!就当我送你的临别礼。”
徐四郎点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在地板弯了下腰,带着徐夫人离开了,张九叔走到摊外,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有些感伤。
刚才徐四郎没跟他打招呼的时候,张九叔就好像猜到了这个教书先生好像有急事,那一瞬间张九叔决定把一包豆腐送给他,为什么呢?可能觉得徐先生真遇上了什么大事,可能一时半会就回不来了。
张九叔再往前一步,想目送他们二人离去,突然脚下传来一阵刺痛,张九叔感动脚板底下有一块凸起,有些坚硬,就好像一块小石头一样。
他抬起脚一看发现是一块碎银子,拿起来,掂量掂量,这钱比他刚才给徐夫妇两人的豆腐价格多了许多,张九叔看了看早已看不见的两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
清晨小路上雾气缭绕,草丛中的草还沾着点露珠,还可以听到一些虫儿鸣叫声,忽地马车啼鸣,惊起了一阵风吹草动。
徐夫人在马车的车窗前看向窗外的风景,眼中有些忧虑,徐四郎好像发现了她的异样,把手伸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转头看向徐四郎,这张已经看过许久的脸,不停地在随岁月变化,那鬓角出现的白发,还有那变黑的肌肤,胡子也渐渐蓄了起来。
这张脸依稀还可以看出曾经偏偏少年郎的样子,少年变得壮年,变得成熟,不似当年那惊慌失措的少年。
看向那还坚挺的鼻梁,那双坚决却有怀点柔情的眼睛,徐夫人好似想起了那年少年郎在廊中看书的画面。
那年一月,远方的表哥带着自己家乡的好兄弟来到她的故乡参加考试,那时徐夫人还是一个二八芳华少女,乃是京中秋家的三小姐秋雅菁。
秋雅菁听闻少年时曾多次见面的表哥来到家中,心中颇有几分喜悦,想起了年少时许多的事,想找表哥叙叙旧。
来到大厅前,秋雅菁听到厅内有几个人的对话声,除了她熟悉的表哥大哥二哥还有父母二人之外,有两个她从未听过的声音,也时不时出现在谈话声中,秋雅菁有些疑惑,绕到大厅的窗户旁看进去。
秋家是京中大户,但做事却很低调,也经常救济一些有才之人,不仅如此,他们的房子也与其他大官的府邸要小不少。
秋雅菁有些好奇,透过窗户看向里面,因为是在避免那两人发现自己的缘故,秋雅菁躲得很好,但也看不太清楚。
大厅是由比较名贵的红木盖的,红木上涂抹着红漆,它们在那发着光让秋雅菁看不太清楚,秋雅菁为了能看的仔细些,往旁边走了几步。
红漆的光渐渐不那么明亮,秋雅菁也开始能够看清了,她先看了看父亲与表哥等人,接下来又带着些好奇的看向他们的后边。
那是一个少年,他带着头巾,脸色白皙带点红,好似桃花,鼻梁挺拔却又粗大,就好像一张白纸上的斜线,从上而下又忽然悄悄翘开,眼睛狭长,内勾外翘,看起来好似那书上说的仙人。
少年不知道为何往后退了一步,秋雅菁又开始看不清了,她开始没意识地移动,她走得地慢,不知道是本能的在躲藏,还是因为想找到能够看清少年最好的位置。
终于她能够看清,可是还没欣赏多久,突然听到屋内的表哥大喊表妹,秋雅菁有些惊慌,立马转身离去,留下一群人看着窗外开始疑惑。
“子明,你别介意啊!”秋家老爷看着秋雅菁跑走,觉得她有些失礼,里面跟远房侄子秋子明安慰道:“这丫头从小被惯坏,你不要在意,我待会一定叫她跟你道歉。”
这秋子明虽然是秋家的远方亲戚,但怎么多年过去了,两家人的联系早断了,但是这秋子明当年乃是一个神童,秋家主又听闻了他家父亲早亡没钱上学,于是接济了他们母子。
秋子明母子在秋家生活了多年,对这孩子秋家人印象都很好,尤其是秋家主,他的心中早有要把雅菁许配给他的想法,但是一直没说出来,打算等秋子明考取了功名后再说。
不过这秋子明也真不错,不仅好学,而且心中志向也不小,几年前他的诗出名后,就与秋家主说要离开秋家回老家生活,等以后考取功名后再来报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