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农田,烈日当空。云药望着在水田内耕作的农人们,问道:“疯子啊,东銮人明明人人都有灵力,为何耕作还要那么费力地亲力亲为?”
“粮食只有亲力亲为才能丰收!往昔东銮人也与你想得一样,用灵力轻松耕作,可以省得麻烦——可到了秋收时节,却是颗粒未进。自那时起,他们便明白了,唯有亲耕,才能丰收。”
云药恍然大悟。随后将目光投向农人里,快速搜索人群中是否有欧阳朔的身影。
可惜,她没有看见。
“劳驾,请问欧阳丞相在哪儿啊?”云药拉上夏侯枫与马去问正在田埂边休息的一个老人。
“欧阳丞相?”老人正在饮水,指了一个方向,“在那儿呢——你们找丞相有事吗?”
“是啊,多谢老伯相告。”云药道了谢,又拉上夏侯枫跑去了老人所指的方向。果然,他们找到了他。
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个温文儒雅、谦逊有礼、矜贵如同神祇的男子居然会穿起粗布麻衣、挽起那令人艳羡的乌丝柔发、弯着腰在水田里插秧种地,且居然没有一点违和感,反倒被这个妖孽给生生制造出了一幅美男种地的盛世画作。
云药与夏侯枫在阳光下凌乱……
欧阳朔插秧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工夫便把手上的秧苗插完了。他头也没抬,只是往田埂边伸了伸沾着泥土的冰月白的修手:“韩老伯,再来一把。”
没有人给他秧苗,因为韩老伯不在;而另外两个人又只是呆愣着。
修长的眉微微蹙了蹙,欧阳朔直起身子,转过头,终于发现了这两个人。可他竟是一副不认得他们的模样,华艳灼灼的凤目中波光流转,他问道:
“二位……是何人?”
其实也怪不得欧阳朔认不得他们,因为这两个家伙一个用面纱掩面,一个脸上抹了灰,若认得出来,只能说是欧阳朔的眼光太亮了。
“木堇兄,多日不见,可还安好?”夏侯枫嬉笑着把脸上的灰抹掉,先与他打了个照面。
“木堇?他不是欧阳朔吗?”云丫头一时脑袋短路,抓着夏侯枫的袖子问了个低级问题。
夏侯枫避开欧阳朔思索的目光,轻声道:“你傻啊!‘木堇’是他的字,我与他相处时间不长,自是称呼木堇为好。”
云丫头被自己的蠢吓到,差点要拍拍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水田里的欧阳朔以一种绝对矜贵优雅的姿态缓缓走上岸。见此,云丫头脑中忽闪奇光:倘若此时他的身上穿着飘飘欲飞的华服,那可真够美轮美奂的!
“靖王爷光临我东銮,真是令我东銮生得许多光彩。”薄唇轻启,沉郁好听的声音流露而出,竟盖住些许燥热,莫名让人觉得凉爽,“那王爷身边这位……该是羽儿吧?”
“九羽见过大哥。”云药乖巧地行了一礼。
欧阳朔微微一笑,墨色潋滟的眸子闪烁着阳光碎片的醉人光点。他道:“你们两个突然来东銮造访想必没来得及安排驿馆——这样吧,去我府上,省得落人口舌。”
一向是好奇宝宝的夏侯枫这下立马发挥了他的潜力,积极提问:“哎?木堇兄,我们一路打听你过来,可听你们东銮的百姓们有言‘皇宫易进,相府难入’的吗?怎么……”
本来走到前面去的欧阳朔闻言回眸,,唇角噙了一抹适宜的笑意,道:“这个,也是因人而异的。”
乖乖跟在某丞相身后走,两个家伙脑中波涛汹涌:因人而异?那不就是说明他们与别人不同了?
可他们是他什么人?一个是交涉未深的邻国王爷,一个是他朋友的义女,他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他们?以他的身份,不都是应该很防备他人的吗?
看来,他很看重他们、也足够信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