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刘掌柜气得几乎全身颤抖,“我的意思是,三千金,你买我一个包子!谁说买铺子了!夫人,您该不是理解不了我这一阶鄙人的话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刘掌柜不再生气,神情间多了几分嘲笑的意味。
“用三千金买你这铺子,我还觉得该是贵了点。”云药嗤笑,“若非我们灵荼儿爱吃你的包子……这般不值百两的小铺面,我又如何看得上?——所以,掌柜的,莫要不识抬举了。”
“你找死!”刘掌柜怒吼,一股子劲风随着他的怒吼划破空气,狠戾地直直劈向云药。
可云药早有准备,她立马抱着灵荼往旁边一躲。可她们背后的人可没有准备,慌乱躲闪之际,还是有个人无辜被伤。
人群躁动起来。
云药笑笑,缓步走到正目瞪口呆看着受伤的人群的刘掌柜,道:“事情发生在你刘记包子铺门前,按照我朝律法,除了伤人者需要支付赔偿外,发生在谁家店铺门前,这家店的老板也需要支付一般的赔偿——所以,你是想一人支付所有的费用呢?还是把店卖给我,让我与你一同分担呢?”
听到云药带着威逼的话,刘掌柜回过神来,见云药就在自己身边,大手一抬,又要出手伤人。
可云药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冷笑吟吟:“莫要逼我说出你那些见不得人的黑心勾当!”
她的力气很大,刘掌柜挣扎不开,顿时有些心虚:“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云药唇边的冷意如何都挥之不去,她压低声音道:
“罂粟粉……呵,还真是亏得你想的出来这般黑心买卖——你拿罂粟粉做包子,让这些平民百姓吃了你的包子上了瘾……你说,若是我把这些事都说出去了,你是不是该被人送到官府去啊?”
凭借着自己敏锐的眼力,她一早就发现这个刘掌柜的手上沾染的白粉不仅仅是面粉,还有一些白色的罂粟粉颗粒物——她是制药的,最是对这些东西熟识。罂粟粉不是好东西,只一点便很容易让人上瘾——若是一段时间不继续服用,人便要发疯——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她用来制毒的。
可是,如今却有个包子铺老板用这东西给平头百姓吃——这不是太黑心了吗!
刘掌柜脸色煞白:“你……你你不要给我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啊!……你,你听好了,我可是太子殿下的人,你敢把我送到官府吗!”
太子?云药唯恐听错——太子夏侯岫……据她所知,他可是个温和且没有如何政治头脑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这人……看来是在骗她……
“太子……呵呵,你可别玷污了太子殿下的名声——再者说,哪怕你真是太子殿下的人,你在他手下做了这种破事,太子殿下为了他的储君之位,又怎么会管你分毫?”
刘掌柜眼光溃散。
“所以,你是乖乖拿了这三千金就离开呢?还是继续留在这儿等着官府过来抓人回去审问呢?”
“我卖!我卖!”刘掌柜快速爬过去捡起地上的荷包,火急火燎地冲出人群。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散落人间,街边的杉树随着微微的风轻轻晃动叶子。
云药望着刘掌柜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微微皱眉,随后走到方才被误伤的那个小公子身边,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抓过他的手开始诊脉。
小公子本来还在众人的唏嘘中哀嚎,此时忽然被一只软暖的手按住胳膊,他的哀嚎就这么生生被吞回肚子。
眼前的这个女子,虽说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且带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可见处的肌肤细腻,眉眼精致,不难猜那面纱下的脸该有多么绝美。小公子盯着正认真把脉的云药垂下的睫毛,悄悄红了脸,被她抓住的手更是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无碍,回去服一些治疗内里气亏的药,然后去云城鹤唳仙山的韵蓝河里汲点灵气就好。”放下小公子温热的手,云药起身,对着众人道:
“即日起,刘记包子铺便由小妇掌管。明日,请各位父老乡亲来光顾我这包子铺,明日的包子,小妇请诸位免费吃!不论多少。”
众人皆拍手称快。
这时,有人问道:“夫人,请问您姓甚名谁啊?”
四方寂静。凤眸中墨色流转,却听她一字一顿道:
“我换作李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