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朔愈发紧张了,修手间有可怖的金光闪烁。此时,他的身边,已然爆发出浓重的死亡的气息,阴冷至极。这让站在他前面的百魅子抖了一下,回头看时,更是吓了一跳。
他一向是了解欧阳朔的,无论遇到何事,这个男人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不会轻易动用体内灵力与人动手。更何况……看他现在周身的灵力之色,似乎是动用了最高深的秘法……
到底是谁,能让这个没有喜怒的人这般失态?
“欧……”欧阳啊,方才说话的可是你的尊师啊,你师父不过是说了一个叫做“云落”的人而已,你何必这般紧张啊?可惜,这番话,百魅子只说出来一个字,这个字刚出口,他的全身就因为欧阳朔一个冷到彻骨寒的眸光给紧紧束缚住了。
灵力的压制,气场的压迫!!
百魅子惊讶至极——这眼光……为何与东璃雪的目光那么像?
百魅子不知道,其实早在古蔺河问及林祭酒说云药是何人时,欧阳朔早已明了古蔺河心里在想什么了。的确,云落与他确实是没什么关系,毕竟她早已仙逝;但云药不是啊!她的安危与他而言可有不小的关系啊!她的命是他的,别人可没有权利随意支配!
一阵风拂过,拂起了他的衣衫,也拂醒了他的头脑:不对,云药不是傻瓜,他要相信她的能力!而且,现在……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
眨眼功夫,他收了秘法,一阵劲风突然从他身后凌厉地袭来,他伸手,接住了夹在劲风中的纸条。
百魅子看得愣愣的:这才多久时间,这人怎的又恢复如初了……
另一边,云药浅浅一笑,垂眸道:“古掌政,小女对别人的事,尤其是家事,实在是没有兴趣,抱歉。”
很显然,她是故意装作没听懂,将自己的娘亲云落说成是他古蔺河的“家人”,也从侧面说古蔺河有点倚老卖老,自讨没趣之意。
人群间,霓裳、夏侯枫、夏侯云都忍不住低笑了一下:被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给调侃了,不知古蔺河该怎么下台才好。
人群后,欧阳朔与隐藏在花丛之后的蓝衣少年颜无倾也都松了一口气。
古蔺河脸色一白,他干咳一声,只得道:“没……没事。”
送走了这群东銮人,云药正要找机会与夏侯云回宫,不料夏侯枫忽然迎面走来。
“小羽,这几日你去哪儿了?”走近的夏侯枫气宇轩昂,高出云药一个头了,显得玉树临风,“我去云骑尉府寻你,伯父伯母说你出远门历练了,不知所踪——怎么回事?”
云药脸色微微尴尬,她抬手抓抓头发,结果用力过猛,竟把发髻中的一支珠钗给抓掉到了地上!
夏侯枫弯腰替她拾起了钗子,方想为她别回发中,心下忽觉不妥,便把钗子递到她手中:“说吧。”
云药攥紧手中的珠钗,垂眸思索了两秒后,抬眼道:“我娘留给我的一支珠钗在上次桃花会时被我弄丢了,我出门找找,随便历练历练,免得到时候去东銮后宫受人欺负……”
“你真要去东銮?”夏侯枫显得很惊讶。
云药一边将钗子别回发中,一边点点头。
“你不找萧墨了?”夏侯枫更加惊讶了。
云药手微顿,她放下手,笑道:“听闻萧墨还活着,而且就在东銮。再者,我与人有约,只有去了东銮后宫,成了东璃雪的妃子,方才能再见萧墨,所以……”
低头垂睫之时,仿佛又见到那一袭墨袍屹立于槿花海中,神秘到不可亵渎。
“萧墨……又是萧墨,他这么个阴晴不定的主,哪里值得你为他念念不忘……”夏侯枫气得碎碎念,但一会儿又忆起一事,便收住问道:“对了,羽儿,说起萧墨,你可能够随之想起那个欧阳朔?——就是那个给你取字‘九羽’的那个欧阳朔?”
嗯?“九羽”这个字是欧阳朔取得?云药惊得抬了抬眉毛。但孰轻孰重她还是懂的——:“萧墨与欧阳朔有什么关系?他们不就是朋友吗?”
“不!”夏侯枫的声音低了八度,他紧紧凝视着云药闪光的眸子,沉声道:
“我觉得,欧阳朔,与萧墨也许就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