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药大惊,拼命使劲要推开他,可惜收效甚微,非但没有让自己逃离开,反而让他从一个温和缠绵的吻变成了疯狂而带有惩罚意味的索取的肆虐。
“唔……唔,欧阳……欧阳朔……唔,你放开我……你放开……”云药简直濒临绝望——欧阳朔此举,疯狂到没有理智,宛若恶魔一般恐怖。这样的他,让云药忽然想到了那个会一脸冰冷漠然地下达杀害自己父亲的欧阳朔——那样的决绝,那样的冷酷,那样的不留情面。
这样的他,她不愿意让自己随意被他欺凌。
感觉到她眼角滑下的泪,欧阳朔心惊,脑子一激灵,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方才……自己居然在欺负她!
他顾惜了几千年,一直舍不得碰的女子啊……方才自己居然会想要欺负了她……
自己……怎么会这样恬不知耻!
他放开了她,以手支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怔怔而紧张地看着正抬着头,拿一双水光涟涟的眼紧紧盯着自己的女子。
那双眼里,闪烁着除了抗拒之外的……还有类似于哀求的光彩。
他简直不敢相信,有朝一日,她堂堂九羽上仙,居然也会哀求一个人——更何况……
她所哀求的……是自己……
他不是一直都希望她能安宁幸福吗?怎么能让她有这样的情绪存在呢?
末了,终是他垂眼无奈叹了口气,默然松开了手,退后了几步开外,沉声道:
“对不起。”
他在道歉。
云药忽然觉得心口狠狠一抽地疼,一种不明情绪自心底涌然而起,如利刃般一下一下地刺着她的心窝,血流如注,让人疼得要倒抽凉气。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下令杀了我的父亲的?到底为什么会是你啊……
她吸了吸鼻子,拿捏好语调,平静道:
“相爷见谅,妾身方逝了老父,实在是不适宜与相爷行圆房之礼……方才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相爷原谅妾身。”
她将双手交叠于额首,弯腰行礼,谦卑而小心翼翼。
欧阳朔忽然茅塞顿开,明白过来了她今日究竟为何会忽然那样排斥自己。原来,是为了她那个父亲之死啊……
不过,她这般言语,倒是及时地提醒了自己,到底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了。
他垂眼,苦涩的笑意自唇角慢慢蔓延进了眼里,最后化成一声叹息,消弥于尘。
“也罢,你也是一片孝心。”他抬眼之时,烟消云散,神色如常,“本相也不愿为难你,那便等你何时孝期满了,我们再行礼也无妨。只是……”
话锋一转,阴冷肃穆:“今日我与你说的那些事,你一概不能向外言语。毕竟,本相的身份,还不是能公布于众的时候——你可明白?”
最后一句话,他冷淡而又阴羁说话的模样不似云药往日里见到的那般温润如玉、不染纤尘——阴沉冷漠,这是来自高位者的威胁警告。
云药虽然心惊片刻,但也是及时沉下心神,轻轻“嗯”了一声。
欧阳朔眼眸之中掠过一丝满意之色。他点头,淡淡一笑,可周身却忽然泛起冰冷的气场——
“那好,那你便在此地休息,本相去书房了。”
云药怔怔地看着忽然从温雅公子变成冰冷陌生人一般的欧阳朔转过身,大步绕过屏风离开了房间,没有一点流连犹豫。
此情此景确实是云药愿意看到的。只是,他的突然变脸,却让云药隐隐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不过具体是什么,诚然,她真的不知。
直到听到房门开合声音过去了许久,云药才松了一直撑在那里的一口气,探手扶住床头,软软瘫坐回床边,拼命喘了几口气,方才缓过劲来。
不管那么多了……从此,走一步算一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