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与柔柔走了,屋顶上只剩下了云三与云药兄妹两个。
“说罢,怎么了?”云三问道。
云药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道:“三哥,我给你讲过故事吧:
“……从前,有个女子,她被她父亲卖到青楼为娼,因为她的父亲欠了人家赌债,不得不用这种方式还债。女子那时才六岁出头,什么都不懂地就被带去青楼,被青楼老鸨逼着学习才艺。
“后来,女子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老鸨又逼着她去卖身。就在女子卖身的第一天晚上,她被一个公子救下来,赎了身,带回那公子的府里。
“那时女子才知道那位好心的公子竟是皇帝的一个不得宠的皇子。那皇子对女子说了许多他怀才不遇的报复,女子觉得命运待皇子不公,不该因为皇子的母妃是个普通宫女而让皇子的才华被雪藏……
“于是,这女子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要报答这个皇子的恩情,要帮他夺嫡,成为俯瞰天下的皇……
“她帮他封王,助他杀父噬兄,颠覆命运,夺得了皇位,从此君临天下。皇子承诺她,他会对女子好,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辈子不离不弃,并封女子为后,女子信了,以为从此会幸福一辈子……
可是,好日子不过三年,女子被确诊为是个石女,一辈子不会有子嗣。呵……尤记当时那皇帝安慰女子,说是没有子嗣也没关系,她仍旧是他唯一的妻……女子又信了。
“但是没多久,皇帝便携着女子最好的朋友来到她面前,逼她交出凤印。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女子的朋友已经怀了皇帝的孩子,而且已经五个月了……
“女子不依,皇帝也没勉强。但是封了女子的那个朋友为贵妃,并且享受皇后的待遇。女子很生气,几次想要下药杀了贵妃肚里的孩子……奈何一想到这毕竟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没舍得下手。
“呵呵……她都做了那么大的让步,偏偏他们要步步紧逼,让她避无可避,直至最后被陷害入狱,被他们用火活活烧死……火很灼人啊……三哥,你想想看,火苗一下一下地舔着皮肤的时候,那种痛感是多让人癫狂想死……偏偏那时,是想死死不了;想活,又没办法活……”
云三隐隐觉出这故事恐怕与云药这孩子有什么关系,否则,他怎么听出她话语里的绝望与苍凉。
“后来呢?”他轻轻问,生怕惊动了沉浸在情绪里的她 。
“后来……吗?”云药摇摇头轻笑,抬手仰脖又喝下一口酒,擦擦嘴角的酒水,道:“后来,不知怎的,那女子重生了,回到了她的儿时——想来是老天可怜她,让她从头再来。她设计不让自己入青楼,只身入药庐学医,就此成长。她想报仇,不想放过那些背叛了她的人,她想让所有背叛她的人也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
“可是,可是……她又在犹豫,她又想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从此远离凡尘俗世……就在这时,她又遇见了那个前世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她很矛盾,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三哥,你说,那个女子该怎么办呢?”
云药很认真地盯着云三的眼眸,等着他的回答。
春风习习,连空气都带着温和的香气。
云三抬手摸摸她的头,沉默着避开她灼灼的目光。
“三哥?”
“我觉得……那个姑娘可以把前尘旧事给忘了——毕竟那是前世的债了,还是活好当下才好。”
云药盯着他看了良久,随后痴痴笑笑,喝了口酒,转头眺望远方。
“三哥你快下去吧,你看,爹娘在找你呢!”云药抬手指指屋檐下花园里正着急吩咐仆人找云三的云飞与木月柔。
云三忙起身:“那好,你先在上面玩——对了,别忘了你没有灵力,别在屋顶乱晃摔下来了——我去叫芊芊柔柔带解酒汤来接你下去。小心点啊!”
云药摆摆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