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最后一面？”唐冰喃喃，忽然猝不及防地一个箭步上前，狠狠扣住云药的胳膊，眼睛红红的。
“云儿，你跟我走好不好？让我娶你，我一定能给你比欧阳朔给你的更好的生活！你我青梅竹马，你自然了解我待你何如，对不对？！”
唐冰的手扣得很紧，仿佛落水人在抓住救命稻草。
云药不着痕迹地皱眉，尔后扯出一丝无奈的笑：“唐冰，你这不是娶我，而是利用我！”
“不是的，不是的，云儿，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想要娶你！”唐冰简直要发疯。
“云小姐……”林歌看不过眼，上前一步想要帮云药拉开唐冰，却被云药轻轻送过来的眼神止住了动作。
“冰姐姐，云儿觉得，你应该清楚，云儿对你，真的只是敬重，别无他求。我知道你很担忧你父亲的安危，可是，你毕竟也是江湖中人，定然知晓你父亲的为人做派——即使今日欧阳朔能放过他……那么下一个欧阳朔，你又该如何对付？”
她知道自己的话很直接，会让处在崩溃边缘的唐冰受不了——可是，若是不唤醒他，难保他会做什么糊涂事。
所以，唐冰，对不起。
听了她的话，唐冰有所触动，微微松了手。
“所以，依你之意，便是我不该去救他？”唐冰垂眼，掩盖住了眸中的水光。
云药狠狠心：“实不相瞒，我曾经是为唐门效力的，所以关于唐门门主的事迹，我也是有所耳闻。你若是不清楚，我可以告诉你——
“他残忍暴戾，杀父弑兄，这才以庶子的身份抢到了唐门门主之位。得了门主之位后，他便开办毒厂，杀掉所有与他有过过节之人，之后再把他们的妻子女儿抢至唐门收为填房。对了，他第一次与女人有交集，还是与先唐门门主第三妾私通，且得了一子。不过听说那个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人偷走，失了踪迹——想来那个孩子就是你吧？
“不过我也听说，当时唐门门主与老门主第三妾私通之时，那位三姨娘已经怀有老门主的孩儿——
“你说，你到底是现唐门门主的大儿子，还是他最小的弟弟呢？依我看来，该是后者吧——否则，你被萧墨带走多年，他堂堂一代门主又怎么可能救不了你！”
“别说了！！”唐冰狠狠将她推开，一步步往后退去。
云药料到他会推开自己，所以很快就稳住了身形。松口气之余，抬眼，却忽然被唐冰眼里前所未有的冰凉给吓住。
这种冰凉里，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恨意。
“……对不起……我……”她张口，却道不出解释的话来，只能握紧手，避开他的目光。
对不起，唐冰，其实我还想告诉你：唐门门主生过许多孩子，但是没有一个是能活得过三载的。所以，你根本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的弟弟！
只是，先前同你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也是希望你能看清唐门门主的昏庸，不要为了这种人渣而介怀如此许久。
所以，想必欧阳朔也是知晓此事的。他之所以不同你说明白，也是希望你不要移恨于唐门——毕竟他们是你的家人，你也是唐门子弟。
如今也好，你对欧阳朔的恨转移一部分到我身上，免得对他的误会越陷越深。
云药暗暗咬牙，等着他抬剑对付自己，亦或是对她破口大骂——无碍，忍着就是了。
可是她闭眼等了许久，也不见唐冰有所反应。于是，她睁开眼，试探着望向他，却只看见他淡笑着的眉眼。
“云儿……”看见她试探的目光，唐冰的笑容开始变得苦涩，“你为了他，居然可以承受别人对你的恨意……原来，你这么爱他。”
什么？
“你……你为何知道我心中所想？”
“忘了告诉你。”唐冰退后着说，“我们五爷训练的每一个暗卫，都有读心术。任何人在我们面前，什么谎都撒不得。”
他说完，微笑着对她低头行礼，随后转身消失在夜里，仿佛根本就没有来过。
林歌垂首，正要随着唐冰离开，却被云药叫住：“林公子留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