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蠢笨气到了没有任何玩闹的心情,云药吩咐解石师切下半块彩翡包好,然后将剩下半块高价拍卖掉之后,便借口自己身体不适,与欧阳朔、夏侯枫二人告了个别便先回了丞相府。
吃了折旧坞烟准备的午饭,她回房闷头大睡,明明气鼓鼓的居然也让她睡着了。
黑……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掉进了深渊一般,没有一点光亮,甚至呼吸也不大畅快,仿佛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云药心底发凉,环顾四周黑漆漆的环境,不大有底。
她不是正在睡觉的吗?怎么来得此地?
隐隐约约地,深沉的黑暗里闪现出一点幽幽的火光。云药大喜,摸索着走向看起来离她有些距离的火光。周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地面也是平坦的,所以云药走得很是顺利,没有一点磕碰。
火苗还在跳动,引得云药一颗心狂跳不止。
身处黑暗的人最是渴望光明,那远处的一点火光便是他们全部的希望,是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勇气。
云药忐忑着靠近那点火光,生怕自己动作太大会不小心扑灭那一点点火苗。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火苗身边,她方要松口气,谁料不知从哪里飘来一股阴风,居然把这唯一的光亮给吹熄了!
当下,恐慌席卷了云药全身。
她是最害怕黑暗的。因为黑暗让她根本没办法看透事物,会让她心里没底——能让她没底的东西,这世上不多,所以才更让她害怕。
但好在这恐慌并没有让她乱了阵脚,而是让她想办法快速冷静下来,瞪大眼睛打起精神,不轻举妄动。
黑暗之中,一切都是未知的,没人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所以还是冷静下来,严阵以待比较好。
可她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在她耐心快要绷断之时,四周忽然火光乍起,把她随处的空间照亮。云药心脏一顿,快速扫了四周一眼,惊觉此地居然是她前世被杀害的那个牢房!
牢房之中,烈火熊熊,镣铐台上的那团火里,有一个美艳的女子被镣铐吊住细腕处在其间,倾人城国的容颜上血泪汩汩,乌发被烧得凌乱,双目金币,显然已被烧死许久。
云药目瞪口呆,一步步走上台阶,走入火中,竟未被伤到分毫。她伸手抚摸女子破碎的容颜,心底恨意汹涌。
夏侯云,这笔血帐,我定会加倍偿还与你!!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东銮大军已临帝都城下,我们该如何是好啊!”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小太监的惊慌尖叫声。云药回眸,竟清清楚楚地见到当年害她的每一个人一个不少地站在她背后,他们十分紧张,如临大敌。
云药似笑非笑地看着夏侯云等一众人慌里慌张地冲出牢房,心里一阵痛快:
当年他们杀她之时,正值东銮起兵攻打天胤——是因为安诗媚儿不小心摔碎了东銮送过来的象征友好关系的一只玉如意。其实这只不过是东銮出兵的一个借口,当年夏侯云硬是听信了安诗媚儿求和的建议而驳了她的练兵备战计策。现在好了,果真如她所料,东銮真的出兵了。
这一仗,云药肯定天胤必败。因为大部分军力都被夏侯云派去兴修水利了,且加之夏侯云根本没有军事才能——败,也是正常。
只是苦了天胤百姓,白白又要遭罪了……
牢房里早已没人看守。云药回头看了一眼烈火中的女子——她已被烧得面目全非,露出了铮铮白骨,分外狰狞可怖。
她忽然释然一笑,对着火里的女子微微颔首,随后头也不回地出了牢房,直奔城门。
她明白这可能就是一场梦,别人看不见她。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当年死后的事情。
她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是很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