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阿三的生物钟终于调整过来。
“穿越后生物钟的调整比坐飞机去国外难多了……”
收拾好一切,总不能让卧龙大人帮自己穿衣服吧?阿三独自艰难穿好衣物,便出门准备去膳厅用一天中的“大食”,期待着低度酒暖着胃刺激着自己神经。
夏天天亮得较早,莫道人行早,更有早行人。诸葛玄一家人都已经在膳厅等着阿三了,卧龙也跪得端端正正。
“久等了各位。”
阿三食过“大食”,又怀揣了两张糗在路上或在中午填肚子用。
“果然如宋钟所说,我好像有点离不开‘糗’了,好糗……”
“大食”过后,阿三跟着诸葛亮和弟弟诸葛均一起出门,奔向学业堂。
“阿三。”诸葛亮忽然来了一句。
“何事?”
“你可知昨日南城门相士为何人?”
“这个人阿三觉得很熟悉,感觉见过但想不起是谁。”
“孔明料想此人便是黄承彦先生。”
阿三一拍脑门,“你别说,还真是他!”
古代一个小小的化装术怎么可能和现代相比?但一来阿三与黄承彦只有一面之缘,再者古代人从衣着和发型上很难分辨区分。
“对了,卧龙。今天的粮食带了吗?”阿三神秘兮兮地对着诸葛亮眨巴眨巴眼睛,“我可是既希望早点下课,又希望卧龙多多吸收知识。”
“……”
三人一路进了襄阳城南门,远远望着岘山,阿三情不自禁地吟诵了起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岘山的风景简直让人流连忘返啊。”
“岘山?此乃显山也。”
“……”
临近学业堂的时候,阿三又开始做出了怪异的走路姿势。
“孔明哥,阿三何以如此?”诸葛均不解地问道。
“哈哈,人有三急。”
生物钟倒是好了,一起调整好的还有不留情的“水火”生物钟……
良久,阿三整理好衣物,出了茅房就看到宋江急匆匆地向自己跑过来。
“干哈那么着急?”
“阿三先生,昨日何以一夜未归?”有些焦急有些担心的宋江继续说道,“幸得昨夜诸葛家家丁传话,吾等才放心。”
“多谢公明兄惦记。”
还得好好谢谢诸葛玄呢!
“走,进学堂上课。”
“宋大儒,阿三昨夜未归,先生多有惦记,望恕罪。”
阿三看到走进学堂的宋钟,赶紧起身道歉。
“同孔明多交流甚好,勿要荒废学业。”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阿三说完回座位,看到卧龙又在竹简上写写画画。
“儒家中庸之道: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来咯,来咯,真的来咯……
我痛苦的双脚啊……
一堂宋大儒的课再次被聪明的诸葛亮延时了,阿三忍受着双脚的麻木感,终于坚持到了鸡鸣……
宋大儒刚一走出学堂,阿三迅速地原地跳跃,众学生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阿三一个人表演。
原地跳跃了一会阿三变招,穿着宽大汉服的阿三来了一组高抬腿跑,继而又尽全力双脚起跳,双腿膝盖贴近自己胸口……
别以为我像华佗神医一样自创锻炼方式,这都是阿三读书时体育课上的热身方法。
阿三跳得正起劲儿,一脸严肃的水镜先生走了进来……
没有听到鸡鸣啊,出啥事儿了?!
众学生停止了手上动作,全都规规矩矩地“落跪”,阿三也不例外。
山雨欲来风满楼……
司马徽铁青着脸,环视了一周后问:“为何鸡鸣会有差池?”
完蛋了,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司马徽看着众多学子一脸懵逼的样子继而问道:“何人所为?!
“学生孔明所为。”
哇,你好诚实,你让我阿三来顶罪顶锅呀……
“如何为之?”
“学生见水镜先生以鸡鸣为下课,遂观察,而后发现喂食后鸡便不再鸣叫,遂偷喂之。”
“胡闹!”
完了完了,阿三第一次看到司马徽发如此大的脾气,焦急万分。以前都是“好好先生”司马徽,如今却变了个人似的……
水镜先生一步步走向诸葛亮,每走一步阿三心里就咯噔一下。
阿三呀阿三,平时你不是办法很多吗?关键时刻怎么脑袋一片空白……
水镜先生快接近阿三的时候,阿三拼了,站起身对司马徽拱手道:“水镜先生,孔明出此下策为的是能多听课多学习,愿先生原谅孔明。”
“坐下!”
阿三被司马徽一吼腿一软,屁股压在了自己脚踝上。
水镜先生几乎不近人情地将诸葛亮桌上的竹简全部收走,连写字的毛笔也不放过……
惨了惨了惨了……
收走的同时当着所有学生的面留下一句:“现孔明不再是吾弟子,不可入学业堂半步!”
狠心啊!水镜先生,你可不能如此专断决罚呀……
阿三见司马徽正在气头上,诸葛亮又是尊师重道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亮拜别先生,多谢先生教诲,亮受之不尽。”
诸葛亮对着司马徽深深地鞠了一躬,一步步走出了学堂……
诸葛亮高大的背影,在阳光下却显得如此刺眼如此模糊。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司马徽的话好似一把尖刀戳进了阿三胸膛,咬了咬牙,阿三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
“阿三,为何追随孔明至此?”
诸葛亮知道,自己这一次祸闯大了。
求学心切的诸葛亮此时不能读书怎么得了?可如今面对气头上的水镜先生现在又能怎么办呢?
早上阿三还从侧面告诫了自己喂食要小心,看来阿三早就知道了自己的雕虫小技却并没声张,诸葛亮顿时悔恨不已。
阿三看着眼前坚韧聪明的诸葛亮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并未落下,心疼不已,如今的诸葛亮毕竟是个孩子呀……
“我陪你走走,我坚信我们有办法重新说服水镜先生,阿三就是跪也要让诸葛亮重新回到学堂!”
兄弟!无父无母的诸葛亮碰上同样“无父无母”的阿三,某些地方可以说两人同命相连。
诸葛亮毕竟还有叔父,有哥哥诸葛瑾此时正在江东避难,有弟弟诸葛均继续在学业堂深造。而此时的阿三呢?独自一人“被”来到乱世三国,举目无亲,只得靠着自己心灵寄托苟活于乱世……
乱世……殇!伤!
阿三和诸葛亮一起在襄阳城内漫无目的地走着,阳光明媚的夏季竟然感觉到背脊阵阵寒意,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如行尸走肉一般漂浮在襄阳城内。
过往的行人穿梭如流,两人似乎什么也看不见。生活就是如此,有时候你一个人静静地打扫心情,却感觉欲哭无泪;可是当有人述说情怀之时,却不紧潸然泪下泣不成声。都说有了依靠才是最有安全感的,可年少轻狂的诸葛亮哪能保持独处之心态呢?未曾经历大风大浪,何以体会避风港之安全?
两人就这样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忽然,路旁两个要饭的流民拽住了诸葛亮的衣裳,一母一子,母亲不断摇晃着诸葛亮的双腿,口里喊着:“行行好,赏口饭吃吧,我和我儿子饿了很多天了……求……”
麻木的诸葛亮停住了脚步,空洞的眼神缓缓转向这个母亲的脸庞。
两行泪水在母亲布满尘土的脸庞上洗刷出两条干净的“小溪”,小孩子大约五、六岁年纪,清澈见底的眼神可怜地望着诸葛亮和阿三。
诸葛亮的心弦终于被拨动了,如此小小挫折比起这些流民又算什么呢?振作精神!
诸葛亮想起自己管仲、乐毅的追求,想起自己一统天下的目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迷惘,而是吸收!
阿三赶紧掏出身上的两块糗,递给了母亲和小男孩。
阿三的心弦也被拨动了,你们书生受了太多传统的束缚,我不一样啊,我可以像眼前的流民一样不要面子,为了心中的抱负,一切都是值得的。
“卧龙,你能识得水镜先生的家吗?”
“识得。”
“我们走!我们去求司马徽!”
阿三拉着诸葛亮的袖口就往前疾走。
“阿三莫慌!”
“怎么不慌,早点能求得水镜先生原谅你早点可继续学习。”
“可阿三哥南辕北辙!”
“……”
“求带路……”
两人便往襄阳城南面司马徽的家走去。
“学生诸葛亮,”
“学生阿三,”
“拜见水镜先生。”
两人顶着烈日毕恭毕敬地站在司马徽门前,片刻之后门“吱嘎”一声开了。
站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妇女,发丝略有些斑白,面带笑容地看着诸葛亮和阿三。
“晚生亮,拜见师母。”
“晚生阿三拜见司马夫人。”
“两位学子为何不在学堂却到此地?”
诸葛亮将具体情况告知了师母。
“两位学子先回,待德操归来我自会为孔明说话。”
阿三正想说什么,诸葛亮回复道:
“如此多谢师母。”
“多谢师母。”
你着啥急呀,我都做好了死皮赖脸的准备,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咋这么容易就走了呢?
司马徽的夫人面带微笑送走二人后便转身回屋。
“卧龙,为何我们不在此死等?”阿三焦急地问道。
“死等?等死……”诸葛亮碎碎念着,“阿三,随吾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