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深怕奶奶派老叔送他回韩家,所以谨守着中午到家的约定,一路狂奔着回到了爷爷家。
他看见付大夫正停下自行车,走进了房门。
小君的心里暗暗吃惊,想:付大夫来干什么?是谁病了吗?
他赶紧进屋去看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老赵和老魏居然把吕良救了回来。付大夫正在处理吕良身上的刮伤。
吕良看到小君,大声问:“你把野人的孩子抱哪儿去啦?”
他又对连生说:“连生三爷,你的大孙子可真狠!他对我是见死不救啊!今天不是遇到两位公安朋友,我红辣椒的命就搁在大望山上了!”
连生看着小君,问:“野人的孩子呢?”
小君低头不语。
老赵说:“连生同志,你别怪小君。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小君和野人的妻子女儿很熟,我们计划让小君抱来野人的女儿,把野人引出来。现在计划没有成功,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了。”
连生说:“我们抓野人,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抱来他女儿引他出来,是不是欠考虑啊?”
老魏对小君说:“你把望远镜的事仔细地说一遍,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小君把一只胳膊使用望远镜向山下观察的事说了一遍。
老赵说:“她的手里有望远镜,真是有些奇怪。”
付大夫说:“大望山上经历过好几次大规模的战斗,那里有望远镜留下来也不奇怪。”
老赵问他:“听说你有一张野人的画像?”
付大夫说:“我带来了,你们看看。”
老赵和老魏仔细地看着那个满身毛发的野人画像。
老魏突然拿出纸笔,照着野人的画像快速地画了一个野人。
他画的野人没画毛发,他问大家:“你们看他像谁?”
小君吃惊地瞪大眼睛,感觉背心和心里同时都凉冰冰的。
素珍看着连生,问:“像不像那个哑巴和尚?”
老赵说:“那个哑巴和尚,我看见他时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看来山上的野人不是什么野人,他好可能是一个在山上待了很久的一个坏人。他剃光了毛发冒充和尚走在人群里,谁能想到这个老和尚就是山上的野人呢?”
他对老魏说:“你快去大队部给局里打电话,请局长调派人手搜捕大望山,抓出这个老和尚!”
红辣椒说:“大队治保主任是我二叔,让他号召党员,民兵都上山参加搜捕行动。我还有几十个好哥们,一招呼都能过来。”
老赵说:“是不是让群众参与进来,我还得向局长请示。”
小君突然说:“你们抓到小阿,不要杀她好不好?”
老赵说:“我们怎么能杀害他的妻子和女儿呢?她们可能也是受害者。就是这个野人老和尚,我们也不能立刻杀了他,要审问他,看他具体犯过什么罪行。”
付大夫说:“如果他真是驴头太子的话,郑家的血案就足够他掉脑袋的啦。”
小君夜里梦见一只胳膊抱着小阿跟着哑巴老和尚在大望山上没命地奔跑着。
他醒来很再难入睡了。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连生起床时对小君说:“你醒了吧?别装睡啦。现在可不是好闹的啦,公安局肯定是封山了。不会让老百姓再上山的,你要么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要么回韩家去。”
素珍狠狠地说:“你爷说的对,你再往山上跑,把你小腿打折。”
小君只好老实地待在家里。
过了一个星期,在大望山以及周边山岭上搜查的公安人员和附近乡村的党员,民兵都撤了下来,封山令也随之取消。
但是大队广播喇叭里还是重复地播放着县局的建议:不主张民众进入大望山放牧,游玩,探险。
小君只能和小伙伴们在山下的山沟里玩玩。
他想到哑巴老和尚就是那个手掌恶臭的野人,心里也产生了恐惧。
小君想到哑巴老和尚把他弄昏,就是为了让他和一只胳膊见面,教小阿学习吗?后来又教他武功,又是为了什么?
那时他若真是抱着小阿下山,且不说一只胳膊能不能追上他。因为正遇到哑巴老和尚,他会不会把小君杀了呢?
小君越想越害怕,就算爷爷奶奶不说,他也不敢往大望山上去了。
开学的时间到了,小君回到了韩家,继续上学。
韩家是典型的水乡,到处是水。
小君已经征服了水,在水里找到了很多乐趣。
和水乡的小伙伴们去摸鱼踩螃蟹,渐渐地把在山乡的遭遇都忘在脖子后面了。
下了几场白雪,放寒假的世间到了。
小君最喜欢过寒假。可以上爷爷家过年,吃饺子,放鞭炮,还有压岁钱。
最重要的,冰姗姐还会来。
想到能看到她那美丽的如仙女一般模样,小君的心里就咚咚地乱跳。
放寒假的第一天,小君立刻离开韩家,跑去了爷爷家。
坐在爷爷家的窗台上,可以看见远处覆盖在大望山上的皑皑白雪。
小君问素珍:“奶奶,驴头太子抓到了吗?”
素珍说:“你走以后,秋天的时候,公安局又搜捕了两次。红辣椒自己上山上去都没遍数了,大家都说他疯了。现在天气冷了,他才老实了。付大夫说的对,驴头太子是什么人?早就飞天上去了。”
秀兰笑说:“妈,你别宣传封建迷信。除了火箭,谁能飞天上去呀?”
素珍说:“没飞天上,也是远走高飞,不在这一带混了。这要是被公安逮着,问出他在郑家杀人的事,他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小君拿出寒假作业,看着,写着,假装不经意地问:“小凤今年能不能来过年了?”
素珍说:“她像你似的,年年来,今年还能不来?”
秀兰看出小君的心思,说:“你是想小凤了?还是想华冰姗了?”
小君瞪了秀兰一眼,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秀兰说:“华冰姗那样的人,这还小呢,就有那么疯狂的追求者。将来不知道会嫁给什么样的大人物呢。那个红辣椒还求我呢,说等冰姗来了,让我告诉他一声,他也配?”
素珍说:“红辣椒那样的人,咱可不能惹。得让你爹给云中打电话,叫他闺女不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