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般的雪片稀稀疏疏落下。
沈瑾烟一身单衣直挺挺跪在正堂外，寒风吹过，衣袂翻飞，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屈服的神色。
莫琼站在窗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屋外那抹单薄的身影，又回头看了看坐在暖炉边神色不明的主子，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这两人都是倔脾气，不肯低头的主。
“主子，少阁主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再这样下去会弄坏身子的。”
莫琼走到阁主身边劝说道。
阮竹泠轻哼，“她违背了镜音阁的规矩，这是该有的惩罚。”
少阁主私自收留了叛教之人阮林，这是镜音阁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主子作为镜音阁阁主理应做出表率。
但……
莫琼想要再说些什么，反倒被阮竹泠挥手退下。
雪中的身影有些摇摇欲坠。
沈瑾烟用没什么知觉的双手撑着膝盖，有些迷蒙的双眼看着地上约莫一指节厚度的雪。
良久，她痴痴笑着，像是被冻傻了一样。
莫琼听见屋外动静，心里着急，忙瞥了好几眼气定神闲的人。
见阮竹泠起了身，莫琼连忙走上前为其披上保暖大氅并掀开厚门帘。
“莫不是冻傻了？”
阮竹泠冷眼看着跪在雪地里疯疯癫癫的人。
沈瑾烟抬起头来，毫不示弱顶着嘴，“我倒希望我冻傻了，那样就不用被别人当傻子一样玩！说什么会找到言清风，还说一定会让他治好歆瑶，全都是空话！”
这话听得阮竹泠两边太阳穴生疼，“好好好，你翅膀硬了，反倒是数落起姑姑的不是来了！莫琼拿家法来！”
莫琼为难的看了看雪地里一脸不服输的人，接着在主子警告的眼神中将一条黑鞭递了上去。
鞭子狠狠抽在沈瑾烟身上，后背晕出了一抹血色。
沈瑾烟紧咬嘴唇，闷哼一声，脊背直挺挺立着，浑身上下写满了不服气。
一想起这小混蛋干的“好事”，阮竹泠就一时气结，鞭子又落在了沈瑾烟身上。
“你怎么一到歆瑶的事上就犯浑！平日里我教你的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了是不是！阮林本就没安好心，你还傻乎乎的信了她的话！当真是个榆木脑袋！”
阮竹泠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脚下之人，一计狠鞭正要落下，却被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制止了下来。
众人看去，只见一柔弱女子手上抱着小暖炉，踱步而来，气若游丝开口说道，“瑾烟只是一时冲动，阮阁主莫要同她生气。”
轻柔的话语中抱着微咳。
阮竹泠神色一缓，将鞭子交给莫琼，缓声说道，“天冷，你身子不好，不该过来。”
歆瑶摇摇头，苍白瘦弱的小脸努力扯着笑容，“我无事，但是瑾烟要吃不少苦头了。您也知她的倔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等回头她自己想通了，也就理解您的苦心了。”
阮竹泠收起一身怒气，低头对着沈瑾烟问道，“阮林对你说了什么？”
沈瑾烟嘴唇微动，没有吭声。
“瑾烟……”
歆瑶蹲下身子攥住沈瑾烟冰冷的双手。
沈瑾烟神色松动，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她知道言清风的下落。”
阮竹泠神色一怔，缓缓合上眼眸，有些无奈的揉着发疼的鬓角，“你既然不相信姑姑，那便自己去找吧。”
说罢，甩袖离去。
见人离去，沈瑾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冰冷僵硬的身体倒在了雪地里。
“瑾烟！”
“少阁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