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老郎中起身,拱手作揖,道:
“楚庄主,楚少爷的情况我已明了,并无大碍,是迟脉,呼吸三至,去来极迟。”
迟脉,意思就是去来迟缓,之所以迟缓,是因为脉动无力。
老郎中补充道:“这是大病初愈的症状,日后多加休息,再补些气血就行了。”
“楚庄主,这是一些补阳去虚的药方。”老郎中把一纸药方递给楚庄主。
楚庄主点点头,接下了药方。
听到诊断结果,楚夫人是大松了一口气,马上安排起下人去取药煎汤。
“信姐姐,太好了,风哥没事。”楚轻衣跃雀欢呼,紧握着李信的手心。
李信干笑了一下,这本就是意料之内的事。
他只是奇怪,老郎中查探了半响,才探清楚风的状况,这医术着实有点不行啊。
能被这么大一个庄专门请来看病的医者,定是百里挑一的名医,但也仅仅是这个水平。
“看来天位境之下,确实是不能用灵力治伤愈病的。”李信喑喑道。
就在这时。
李信感到眼前一暗,一阵眩晕之感袭来,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
“遭了,“回”字决耗费灵力过多,没有及时打坐回复,又连夜赶路到楚家庄,一来二去,身体吃不消了。”李信暗道不好。
“信姐姐,你没事吧。”
楚轻衣反应及时,扶住李信的身体,担忧道。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我找个地歇息一下就没事了。”李信摆手道。
“你说姑娘家的,怎么能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呢?”楚有点不乐意了,训道。
接着她又对老郎中说道:
“大夫,您来了也不着急走吧,要不帮这闺女探探脉,有病不能忌医,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咯。”
老郎中呵呵一笑,刚收起的药箱又放了下来。
“夫人说的哪里话,行医救病本就是老夫的职责,哪有看到病人不治的。”
他走到李信身前,道:“姑娘,老夫给你把把脉吧。”
李信有点为难:“我看没有必……好吧,你要把就把吧。”
他本意是想拒绝的,他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毛病,只是精神有点不佳而已,给郎中看病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他后来又改口答应了,也是基于现在的处境考虑的。
一来,如今身处楚家庄,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不过小虫一个。
人为主,我为客。
既然楚夫人要郎中给他看病,如果他当面拒绝了不就是损楚夫人的面子吗?
要知道,楚庄主可是一个真武境的恐怖人物,他用“暗袭”想逃还是能逃掉的,不过就是有点刺手。
二来,他也看得出楚夫人是出于好意,他顺口应下,还可以做个顺水人情,今日承你恩,日后好下手,他可是打算要在这捞一笔盘缠的。
想罢,李信也不再婆婆妈妈,挽起袖子,露出洁白皓腕,伸到郎中面前。
郎中端起李信的手腕,手指放到脉搏上,把起了脉。
初时,郎中面无表情,神色专注。
而后眉头一皱,陷入深思。
李信看在眼里,只觉得郎中有点好笑,身体没什么事,这郎中把半天脉,还能把出喜脉来吗?
到最后,朗中突然双目一亮,喜笑颜开。
“恭喜楚夫人,是滑脉。”
滑脉,也称喜脉,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多见于青壮年气血充实,妊娠妇女滑脉是气血旺盛养胎之现象,就是怀孕的意思。
楚夫人早年时也给郎中把出过滑脉,自然明白滑脉是什么意思,顿时笑开了花。
激动地握着李信的手:“好啊,我楚家有后了。”
李信心中有一万只草泥玛在奔腾。
他不知道“滑脉”是什么意思,但楚夫人说的话不够明显吗?
意思就是他……怀上了?
李信俏脸一白:“是什么时候?难道是我和楚风在山洞中接触的时候?不会吧,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
“对了,是腹中的那个“人形胎”?郎中竟然能查探到它的存在?”
李信否定了“两男生殖论”,想到了三年前留在他腹中的“生命精华”。
最令他担忧的事来了,他腹中的“人形胎”竟然属于喜脉,也就是说他真特么的怀上了!
不是肾结石、胃结石,或者什么奇奇怪怪的结石,是真的怀上了。
“吾命休矣。”李信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着绝望。
之前还抱有一丝侥幸的,腹中是异物,经过郎中的确认,腹中就是胎儿。
楚夫人看李信的状态有点不好,有点着急,向郎中担忧问道:
“大夫,你看我儿媳这脸色有点不好,是不是感染风寒了?”
李信听到“儿媳”二字,更是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郎中皱了皱眉头,稍稍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我方才给这姑娘把脉时,脉相有点奇怪,我细细感受了许久,才发现是喜脉。
这姑娘有喜,身子骨弱,想来是气血不足,需要补补身子。”
楚夫人听此放下了心,嘿嘿一笑,把郎中拉到一旁,询问一些滋补安胎的药方。
李信五感敏锐,自然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小心脏有点受不了了。
他嘴唇动了动,准备开口解释,但犹豫了一下,心中思虑片刻,想来还是算了。
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楚庄主夫妇都咬定她是其儿媳了,如果在个时候来一句“其实这个孩子不是你儿子的”。
这不明摆着给人家儿子戴绿帽吗?
红杏出墙的女人在蓝星,可是要被浸猪笼,沉江的。这里是异界,那就更残忍了,抽筋扒皮、坐木马……
虽然他能逃,但大可不必。
只能先隐瞒楚庄夫妇了,等楚风苏醒之后再讲明这件事,有楚风出面,给楚庄夫妇解释起来就简单了。
“嫂子,你真的有身孕了?太好了,我当姑姑了。”楚轻衣牵着李信的手,欢呼雀跃,大眼扑闪扑闪的。
“轻衣,都快当姑姑的人了,还这么胡闹,动了胎气就不好了,快扶你嫂子下去休息。”楚庄主训斥道。
楚轻衣也自觉刚才有点冒失了,掩饰着激动的心情,低头认错。
“嫂子,刚才轻衣有没有伤到你?”楚轻衣关心道。
李信苦笑,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要是这都能动到胎气,这三年,他都能流产几百次了。
楚轻衣随即拉着李信的素手,带到闺房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