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珍你好。
不知你最近在忙些啥?
家里有没有再为你安排相亲?
我知道,我一个穷小子,配不上你的高贵漂亮。
但是想和你交往,想和你做朋友的心,一直未曾改变。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来吧,听我讲故事——
***
当他再次闯入她的视线是在两个月以后,校方举办了一场辩论大赛,请来了他当评委。
人一出名就这样,满世界都跑不够。这次的他显得神采奕奕,人也吃胖了不少。嘴巴上面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留下了一道青色的胡茬。
他坐在评委席中,笑容可掬,显得是那么地夺人眼目。
很多女孩子的眼球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她看到了他此时的样子,她的心再一次抖动了,就像手机闹铃一样,响个不停。
她趁他不经意的时候,扔了个纸团给他,上面写了一句她自认为很重要也很得体的话。她看见他先是吃惊然后笑眯眯地收进了口袋里。
她在距离觉得不远的林荫道上等到了他。
她笑着向他问好,并没忘记作了简短的自我介绍。他听了她的一席话,懵懂地搔搔头皮,哂然一笑,表示了友好的回应。
她那天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女为悦己者容。
不出所料,他赞美了她,并且表示愿意和她交个朋友。她和他先是沿着小径闲聊,后来走累了,就坐在香樟树下的藤椅上,继续聊下去。
夕阳已经爬到山峰的背后,天空的颜色也跟着黯淡下来了。时间过得太快,他们不得不虎头蛇尾地结束了谈话,彼此好象都有些舍不得。
分别的时候,他们互相约好,下个周末,老时间、老地点,不见不散。
痛苦难熬地捱到了周末,他们终于又相见了。
他们的面颊都写着久违的快乐和兴奋,他们又要开始东拉西扯漫无边际地交流了。很快她发现,作为一个名人的他,其实是很质朴和内秀的,从口里面吐出来的话儿都是实打实的,没有沾染上一丝油滑的成分。
她听他讲以前的生活,成名的机遇,以及最近的工作安排,她都听得特别认真。她觉得他真是富有传奇性,他是个真正的男人,男子汉。
他们再次约好了时间地点,开始了另一轮的交谈。
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行为已然引起了身边的人们的议论和猜疑。
身边的朋友和同学一致认为,她的恋爱是美好的,但是那个男人不可靠。她已经是无法自拔了,她确定自己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他了。
又是一次浪漫温馨的约会。
他们越说越投机,忽然一瞬间,他们都没了话,都怔怔地看着对方,眼睛里发射出深情的光芒。
然后他的手不经意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面。
然后他的手不安分地四处游走。
然后他们的四片嘴唇粘合在了一起......
然后他走了。
然后一直一直一直,她没有见到他。
她的生活一下子恢复了正常,或者说,又回到了原来的平静中去。
只是,平添了几许凄凉和萧然。
不长时日,她坐不住了,上课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甚至连吃饭睡觉都没有心思,所有的事情都是草草应付。她的心思全给了他。
他始终不露面,原来留下的那个手机号码,已被她反复拨打了N次,每次的回复几乎一样,来自同一个声音:对不起,用户不在服务区。
于是她气沮失望了。她忽然想起当初刚和他相处的时候,身边的朋友们对她说过的那些话,那些都是对她不利的话,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眼下,此刻,她不得不怀疑自己当初的眼光和判断力。
她想,是不是自己真的看走了眼呢?
然而她并不后悔,她深信他会信守承诺的。
不久,他回来了,带着一身的疲惫。
他和她见了面,亲热的不行。他说南方发生了山洪,他随着部队转战到了那里,连续奋战了三日三夜没有休息,想着远方的她,一结束战斗,他就来了。
她聆听着他的说话,她打量着他的身体,忽然感动了,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她让他好好休息了一天。
然后他带着她,逛街,购物,看电影。
晚上他们躲在了旅馆,互相温暖,给予欢愉。
第二天,她没有一点去学校上课的想法,她要留在他身边,继续陪伴他。
她把小小的脑袋埋在他的伟岸厚实的胸前,问他:你爱我吗?
爱。他平静地说。
有多爱?她调皮地问。
嗯……他拿右手支起下巴,让我想想……
想到没有啊?
想到了。
说。
不好意思开口。
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羞不羞呀。她笑了。
我爱你就像爱我妈一样。
她不言语了,沉默如同处子。她搂着他,眼泪哗啦啦地奔流而下。
然后她听到他说,我要离开你一段时间。
她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问为什么。
部队还留在东北,他说,连长都打了五次电话催我归队,明天就得出发。
不走不行吗?她试图挽留。
不行——军人,就是要无条件服从命令。他语气坚定。
你还会回来看我吗?她问得很小心。
会的。等你大学一毕业,我就娶你为妻,一辈子再也不分开。
说话算话?
我指天为誓,如果我负了你,天打五雷轰!
不用——她连忙捂住他的嘴,一脸幸福地笑了。
他们出门又疯玩了一天。
去咖啡店喝咖啡,去体育馆打台球,去KTV唱歌,去水世界游泳。
去溜冰场溜冰,去游戏厅飙车。
晚上回到旅馆,疯狂攫取随时消逝却又野蛮生长的激情。
似乎不知疲倦,似乎永无止歇。
明天就要分离,今朝倍加珍惜。她被抛向天空,一次又一次,她要把那短暂的愉悦串连起来,连成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她认为自己做到了。
他走了。她一路送他到车站,手里拎着买给他的数不清的吃食。还有崭新的衣物鞋袜。还有一只真皮钱包。
他频频地回头向她注视,眼睛里都是认真的柔情。
他踏上了列车,朝她挥手,一脸忧伤的灿烂。她也朝他挥手,一脸灿烂的忧伤。
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别何时才能相见,还有没有机会相见。
时令已是深秋,一片落叶打着旋儿往下飘,飘落时发出的声响仿佛也染上了离别之苦,沙沙地,似呜似咽。
她的生活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上。
教室、宿舍、食堂,又敲响了以往的节奏。
只是她的成绩已然落后,一落再落,直至一塌糊涂。
一个月过去了。
三个月过去了……
他依然不曾出现。
能想到的事情没有发生,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她的腹部渐渐鼓胀,她的肚子渐渐大了。
她害怕了。她担心、忧虑、坐立不安。
她的变化引起宿舍室友们的喧然大波。她们都在悄悄议论,悄悄指点,她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没人公然提说。
再过了些日子,纸里终究包不住火了。
她向老师请了七天假,她要在这七天里想出怎么办。
她知道自己怀了孕,怀了他的孩子,但她却不想把这孩子做掉,当然要做掉也不是很困难,一次无痛手术,花点钱受点罪也就搞定了。
可是,她不想这样做,她怕对不起他。
其实她早在自己的肚子发生微妙变化的时候就打电话给了他,不幸被告知对方已关机之后,她不死心,再拨打,结局都是同样。
(……未完待续,晚安丽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