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这是补考的日程表。”
“唉……”
凌斗反射性地接下穆深雪递出的纸。
补考的日期是……
“明天？”
以及后天。
“好好加油啊。”
“老师是笨蛋吗！为什么到今天才讲啊！”
“这还用说吗？之前因为发表新人奖，辰希根本没办法念书，而你也跟着心情变得怪怪的。我可是为你们着想呢。感谢我吧！”
“……啊～～算了。总觉得开始累了。”
“想抱怨就去找辰希吧！考不及格的人又不是我。啊，已经这么晚了，我在联谊之前预约了美发沙龙。那么，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穆深雪踩着高跟鞋，还没等凌斗回应，就喜孜孜地出门去了。被留下来的凌斗脚边，吹过了一阵微温的风。
争论的结果，凌斗一如往常地被硬塞了棘手的问题。
穆深雪出门后，留下来的凌斗喂完猫，也喂饱自己的肚子，储备了面对现实的勇气走向辰希的房间。
反正就算敲门也不会有响应，凌斗便不由分说地打开了门。一打开门，凌斗的眼前一片雪白，一瞬间还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房间还是一样乱七八糟，衣服、内衣裤及草稿堆满了整面地板。
辰希背对着门口，站在房间中央、穿衣镜的前面。从她头发的缝隙间可以看到光滑透明的肌肤，紧实的蛮腰曲线十分美丽，翘臀正对着凌斗。俨然就是刚出生的姿态。
用铅笔在画架上面的纸张上作画的辰希，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交的瞬间，凌斗用力地关上门。
透过房门传来凌斗说话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啊？”
“画素描。”
“你觉得没问题吗？”
“我画得很好。”
“谁在担心质量的问题了！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因为是作品。”
“好！既然这样，那也给我看看吧。”
“……”
“为什么不说话？”
“凌斗不行。”
“为什么？”
“我会不好意思。”
“你刚刚不是说因为是作品所以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凌斗不行。”
“你把理由给我说清楚讲明白……不，还是别说了！”
反正一定又是什么奇怪的答案。在头开始痛之前，还是先继续刚才的话题。
“总之，换成其他的画。你如果要交出那幅画，我会竭尽全力阻止你的。”
“……我知道了。”
辰希以率直可爱的声音说了。
“喔、嗯……知道了就先把衣服穿好喔？我要跟你谈谈有关补考的事。”
“稍等一下。”
凌斗背靠着房门，深呼吸使刚才的悸动平静下来。
他沉思了五分钟左右，对辰希说：
“差不多好了吧？”
“好了。”
凌斗对于辰希的响应感到安心，没多想就打开房门。
眼前站着一个只围着大浴巾的少女。
“我刚刚是要你把衣服穿好吧？如果我的理性崩溃了怎么办？现在已经在溃决的边缘咯？你了解吗？”
“因为凌斗没帮我准备。”
“是，说的也是。全都是我不好……”
“而且凌斗也没敲门。”
“平常就算敲了你也不理会吧！”
“你不敲门我会很困扰的。”
辰希紧抓着胸前的浴巾，脸上微微泛着红晕。
“原本想要交出那种画的家伙说这种话很没说服力。”
凌斗的目光自然而然对上画架上的画纸。但在画作映入眼帘之前，辰希移动位置挡在前面，所以几乎看不到画。
“我很困扰。”
“好，我知道了啦！我以后都会敲门啦！总之先说关于补考的事！”
凌斗像是要蒙混过去般说了这番话，摆脱了坐立不安的感觉。
他挑了套衣服让辰希换上，然后要她准备好期末考答案卷、文具跟教科书，接着就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
在凌斗的房间里，两人隔着折叠式桌子面对面坐着。
“总之就是这样，把你的答案卷拿出来吧。”
“你不会生气？”
“是我一定会忍不住生气的内容吗？”
“那就要看凌斗了。”
“是要视你的分数而定吧！”
“也可以这么说。”
“本来就是只能这么说！反正赶快把答案卷拿出来就是了。”
辰希提心吊胆地拿出来的答案卷有九张。期末考科目总共九科，也就是说辰希没有一科是及格的。
这时凌斗的头已经开始痛了。要教的科目有九科，而考试就在明天跟后天……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来不及。
在凌斗逐张确认答案卷的分数后，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没了血色。
语文0分……
数学0分……
政治、历史、地理、物理、化学、信息技术都是0分……
令人咋舌的0分队伍。九局完封，一定是今天将接受采访的MVP。只可惜这不是棒球的计分表，而是期末考的考卷。
凌斗对于眼前的现实完全说不出话来。到底该说些什么呢？脑袋已经完全放弃工作。
“你很感动吗？”
“很受不了啊！原来你也有白痴的才能啊！”
“好过分。”
“我倒觉得过分的是你的脑袋。”
“你明明答应不会生气的。”
“我没生气！我只不过是沉浸在看到了世界尽头的情绪里。”
“我也想看。”
“辰希自己就是世界的尽头！”
“不是。”
“够了。好，算了。不过你真的没问题吧？脑袋还没烂掉吧？为什么连英文都0分啊？你身为留学生的自尊跟特点到哪去了啊？”
辰希带着认真的表情陷入沉思。
“蒙古？”
“是从飞机上掉下去的意思吗！很遗憾，也不是在蒙古。突然被点名的蒙古会很伤脑筋的！你给我好好道歉。”
“蒙古在哪边？”
“谁知道啊！”
“对不起。”
辰希对着凌斗低头道歉。
“我可不是蒙古喔。”
好累。真的好累。常识对辰希而言是行不通的。如果要对她奇怪言行一一吐槽，说不定会吐槽到死。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令人想吐槽的傻子。
“你到底都在学些什么东西啊？”
“学了画画。”
“一般的数学或英文之类的呢？”
“从没学过。”
“啊，啊，啊，啊，那就没办法了啊。”
就目前为止的经验看来，辰希的回答绝不是玩笑话，而0分的答案卷更是明确地证明了这一点。
“笔记先拿给我看。”
辰希拿了封面写着数学的小本笔记本递给凌斗。但是当凌斗抓住了笔记本的一角，辰希仍不肯放手。
“辰希小姐？”
“你不会生气吧？”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来吗？”
“那就要看凌斗了。”
“要视你的笔记而定吧！总之先给我就是了。”
这时辰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