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休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目不斜视地从谢舞身边走过，脸上表情漫不经心。谢舞觉得他应该是没有发觉办公室里多了个人。
人事经理从最里面的董事长办公室走出来，顺便带上房门。
他笑嘻嘻地对谢舞说：“齐总在屋里等你呢，好好表现啊。”
谢舞被他笑得浑身发毛，点了点头，从桌上拿了水笔和记事本朝那扇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木门走去。
谢舞推开门看了看，庄严气派的总裁桌后没有人，目光横向平移，那人半躺在靠窗的沙发上，一双长腿惬意地伸展开来，剪裁合体的西装长裤勾勒出完美线条。
齐修看到探进来的那颗脑袋，栗色的眼瞳在谢舞高挺的鼻子，粉色的嘴唇，精致的下巴上扫过，桃花眼弯起好看的弧度。
谢舞走进来：“你好。”
齐修笑道：“把门带上。”
谢舞听话地把门拉上，阻断了门外的两双耳朵。
齐修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说：“过来。”
谢舞看了看那似乎分外柔软的沙发，摇头：“我听说助理跟老板在一起都是站着的，我还是站着吧。”
“我的公司讲究人人平等，不用在意那些虚礼。”齐修眯起眼睛，又拍了拍沙发。
谢舞有些犹豫，却想不出话反驳，就在他旁边坐下来。
“韦经理说你要交代我这几天的工作内容。”
见男人点头，谢舞翻开手中的笔记本，望向他，等待着他逐条吩咐。
齐修凑了过来，Eau D’Hadrien细腻丝滑的香味钻入鼻孔，桃花眼中的笑意更深。
“齐总？”
“嗯？”
齐修的气息喷在谢舞耳边，谢舞的耳朵微微发红。
齐修握住谢舞的手，桃花眼中满含深情：“今天工作的开心吗？有没有人惹你生气？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谢舞手中的水笔在本子上戳出个窟窿，犹犹豫豫地抬头望他，眨了眨眼睛，表示不明白。
齐修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头，笑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谢舞吞了口唾沫：“今天……刚入职，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齐总你……”
“你的工作其实很简单。”齐修打断她，“身为我的助理，我希望你能有作威作福的潜质和目空一切的态度，在同事们面前肆意横行霸道。平时恃宠而骄，将所有人都不看在眼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事情不满意就大发雷霆，任意训斥体罚辞退公司里的员工。”
谢舞手中的笔掉到地毯上。
“明白了吗？”齐修笑得温柔。
谢舞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
“魏忠贤和赵高知道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鱼肉百姓，祸乱朝纲。我就是想让你成为他们那样的人才。”齐修解释。
“成为……太监？”谢舞皱眉。
齐修笑得满面春风：“那我换一种说法，你不是宦官，是宠妃，妲己、杨玉环那种。恃宠而骄会吧？作威作福会吧？横行霸道会吧？不会的话，我可以手把手教你。只要你努力，我相信以你的聪明和领悟力，一定能胜任这份工作。”
谢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齐总办公室的。在门外两人探照灯般打量的目光中，谢舞走到茶水间，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谢姜楠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谢舞再也控制不住，对着手机哭道：“妈妈……我好像遇到神经病了，我想回家。”
茶水间的门隔音效果很好，宋红菲和韦卓竖着耳朵听了许久都没探测到一点信息。
宋红菲撇嘴：“又勾搭一个。”
韦卓讨好地将水果盘放到她面前，笑道：“小姑娘年轻，有潜力。”
宋红菲拍桌子：“你这是讽刺我老了吗？”
韦卓忙对她做手势，眼睛瞄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宋姐你容貌家世学历样样都好，全公司没一个比得上，但屋里那位眼光高，你这跟了他三年不也是没结果吗？”
宋红菲将手中香蕉皮扔到他脸上：“真会说话，听完我都想抽你。”
“那个，”宋红菲朝茶水间努了努嘴，“也没戏。小家碧玉，哼，齐修玩两天也就厌了。他最近不是跟某个小明星搅在一起嘛。可能是大鱼大肉吃多了，想吃些素菜。”
韦卓笑了笑，没有说话。
钢笔在纸上流利地签下名字，谢姜楠听着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挑眉道：“这个世界上神经病很多，你总是这样，会格格不入的。”
谢舞咬着唇说：“妈妈，我能回家吗？”
谢姜楠的回答很简短：“不能。”
“那我必须也要成为神经病吗？”谢舞问，有些委屈。
茶水间的门响了下，宋红菲回头，看到谢舞走了出来。
“走吧，去餐厅吃饭。”宋红菲起身，将桌上的果皮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
谢舞点了点头，看了眼紧闭的董事长办公室，问：“齐总也没吃吧？”
宋红菲哼了声，没好气说：“他不吃午饭，这时候应该正睡觉呢。”
谢舞跟着她进了电梯。
餐厅在三楼，宽敞明亮，设计时尚大方。宋红菲要了份羊排，从自助餐桌上拿了盒蔬菜沙拉，在四人桌上等谢舞。
谢舞不多时也端着餐盘过来了，刚坐下，手机震动。
谢舞点开微信，看到齐修发来的信息：来餐厅包间一起吃饭。
谢舞站了起来。宋红菲望向她，搅拌着盒子里的蔬菜沙拉：“怎么了？”
“餐厅包间在哪里？”谢舞问。
她的声音不是很大，餐厅里人来人往也很热闹，但她这句话说完，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落到了她身上。
宋红菲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她做了红色猫眼美甲的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谢舞道了声谢，端着餐盘朝那边走。一路上，大大小小员工纷纷对她行注目礼。
谢舞浑然不觉。宋红菲摇了摇头，用叉子戳了些蔬菜放入嘴里。
谢舞推开包间门的时候，齐修正好望向她，桃花眼弯了弯，盯住她手中的托盘：“中午吃什么啊？”
“小炒黄牛肉，小炒河虾，小炒西兰花。”谢舞将多拿的那份餐具放到他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