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该起床更衣了……”
陌生的声音响起,阮萱努力睁开困乏的双眼,然而双眼好像被糊了浆糊,却是怎么也睁不开。昨晚一直忙着写毕业论文,熬到凌晨五点才收拾躺下,这会儿腰酸背痛实在是不太想起床。于是她转了个身,又闭上眼。
过了半晌,那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无奈:“公主,今天皇上要带您去邻国拜访,这会儿兵马已经备好,就在等您了。”
阮萱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却没有动作。过了半晌,她猛地坐起,顺着那声音看去,是一个陌生的少女,脸庞稚嫩。许是被她的一个“鲤鱼打挺”吓到,张了张嘴巴眼神满是疑惑。
同样疑惑的还有阮萱。
“你……是谁?”
少女噗嗤笑出声,当她在玩闹,转身从桌上取来衣物,伸手就要帮她穿上:“公主,我是您的婢女依依呀。不要再闹了,您若是再不出现,皇上恐怕就要启程了。这次出行您不是求了皇上很久?要好好珍惜才是。”
阮萱此时根本听不进去这些,打量了下四周,她的欧式风格房间此时已经变成了古代一般古香古色,床柜雕刻精致,幔帐皆是上好的粤秀金丝屡屡,尽显富贵。这根本不是她的房间,到底是谁在开玩笑?
阮萱心下慌乱,拍开依依的手,一溜烟冲出门去。外面候着的侍卫见状,吓得立刻跪下,头深深的低下去,谁知这公主竟这般大胆,赤着足,雪白的小脚被冻的通红。侍卫们又是一惊,赶忙闭紧双眼,生怕下一刻性命不保。
红色的墙,金色的庑殿顶,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的建筑此刻尽在眼底。
依依也吓了一跳,不知今日自家公主要闹哪门子乐,赶忙追出去,将外袍披在她身上,一把将她拉进屋内,快速的关好门。
“公主这是怎么了?不穿衣服就跑出去,让别人看见可怎好?”
阮萱未动,心脏跳得前所未有的快,脑海里满是疑惑和惊慌。明明几个小时前自己还在房间里,怎么睡了会儿觉的功夫就跑到这来了?除非是有人偷偷将她抬到这里。
依依全然不知她所想,趁着她呆若木鸡的空档,赶紧取来清水,将她的双脚擦干净,又取来华服,仔细的帮她穿好。
这衣服好像巨石一般沉甸甸的压在肩上,厚重难耐。
阮萱站起来,想缓解下不适,却发现她身高矮了许多,连手掌也小了好几圈。
依依生怕她又闹起来,赶忙按住她坐下,从一个紫檀盒子里取出几件首饰,笑吟吟地问道:“公主今日想戴哪些?”
阮萱不答,紧紧的盯着依依,脑海里不断思考着刚才的问题。
半晌,依依被看的害怕,便随意取了几件平日里她最喜欢的首饰戴了上去,随后,又取了铜镜摆在阮萱面前。
镜子里的脸庞稚气未脱,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她伸出手摸了摸,又狠狠的揪了下脸蛋,真实的疼痛提醒着她这是真的。
依依被她逗笑,以为她是嫌弃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安慰道:“公主生的这般好看,再过几年定是倾城倾国。”
去城门的路上,阮萱旁敲侧击的打听到,自己是慈国唯一的一位公主,名叫阮煊,和她的名字只差一个火字旁,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年龄十三岁,母亲在她三岁时便因病去了。这位公主从小便能歌善舞,虽性子调皮,但聪慧非凡,六岁就已识万字,十岁时读百书,因此深受皇帝的喜爱。
依依虽然对这些问题感到疑惑,却也只当这位调皮的公主是在玩闹,于是一一回答。
慈国地处南边,四季如夏,邻国有六国,分别为清、玄、极、成、斐、瑜。
清国最为强盛,第二则是慈国。
清国之所以强盛,则是因为玄、极两国上一代的皇帝曾计划联手吞并其他国,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清国,可谁知最后却失败,反而被清国抓住把柄,进兵城内取而代之,成了清国的附属国。
清国皇帝扶持两国最没用的皇子上位,两人都贪图玩乐,甘愿投靠,享享清福,便安心的坐上了路人皆知的傀儡皇帝。
平民大臣虽觉丢人,但事已至此,外兵驻守城内,本国兵心涣散难聚,就连每日上朝都有清国特派的大臣坐在一旁监听,可见大局已定,毫无反转。
阮萱听得津津有味,正想问这清国到底是用何办法,将这两国如此轻易取下时,依依却忽然面色一紧,慌忙的跪下请安:“皇帝万安。”
阮萱努力抬头,那人身穿红色华服,背着阳光,以她矮小的身高怎样都看不清脸庞。
刺眼的光芒打在眼底,她难受的揉了揉眼睛,却不想身体猛地腾空,下一秒被人托抱在怀中。
对于单身二十三年的阮萱来说,和陌生人这般亲近的距离只觉的难受。她不自在的低下头,用手抵住那人的胸口。可是好奇心又让她忍不住抬头看她那所谓的“爹”。
他生的一双丹凤眸,眼尾斜长透着股妖艳,可眼神却如鹰眼一般犀利,岁月在他眼角雕琢了几道细细的纹路,浓黑的眉毛倒钩,英气逼人。
阮萱心里叹息:还是个中年帅大叔……
“煊儿怎是总这般不守时?每次都要赖床,下次父皇可不带你。”
阮萱尴尬的笑笑,总不能和他说,我是因为太震惊了才会这样的吧。
好在他也未再多问,将她抱上车厢,便启程上路了。
这个帅大叔对自己的女儿果然很是喜爱,一路上虽不在同一个车厢,却一直派人送水果和点心。离开慈国地界后天气开始逐渐变冷,此时正是这个时空的冬天。阮萱裹紧了大衣,一路上都在思考,尽管历史很差,她也知道,依依所说的国家在书上是并不存在的,换言之就是这个时空也是架空于现实之上。那么她到底是怎么来的呢?又该怎么回去?一连串的问题压的她长叹,白色的呵气在空中转了个圈儿,淡漠的散去。她推开窗看,天上飘起了雪花,不知妈妈是不是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早饭,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着急呢?
往昔的回忆一点一滴涌上心头,如今的她被困在这异域中小小的身体里,正如远处的孤峰般无依无靠。自己真正的家又几时才能回去?
阮萱兀自惆怅,帅大叔又派人送了件貂毛大衣,盖上之后极为暖和,依依点燃了暖炉,将温暖的手袋塞在她脚底。困倦随着温暖一跃而上,阮萱决定不再思考这些,闭上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