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夜煞追将出去,还是晚了一步,让那白虎精跳到草丛中,逃遁到了山中。
“还是先回去,把那千金领出洞府还给老头儿,免得说我没能耐,当我来混吃混喝!”夜煞扭身便原路返回,看到那美娇娘,依旧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小姐,那妖怪已经被我打跑了,你赶紧起来,跟我回去看你养父!”夜煞说着,就用手去掀被子,只见那肥螺庄千金,蜷缩在一个角落,双手抱住脑袋,不停在颤抖,仿佛触电一般。
夜煞用手轻轻拍她后背,本意安慰她,没想到“啊”的一声,被吓晕了过去。
“看来平日里被毒打得不轻,神经一直紧绷,稍稍碰一下都不行!”夜煞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无比可怜,顿时动了恻隐之心。
“先救醒再说了。”夜煞用指甲不轻不重按了对方的人中,她一下醒了过来。
“跟我出去。”夜煞道。
“不,打死我也不能出去!”那小姐披头散发,眼泪早已经哭得发干,流出的尽是淡红色的眼液,“你今天只是把他赶跑,并没有降服他,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杀回马枪了,到时候看到我不在,肯定会把庄上的人全都吃了,他们跟我无冤无仇,我不想牵连他们!”
“小姐,你这是多虑了,他要是回来,我替你把他头颅拧下来!”夜煞愤愤不平,一来气这白虎精害人不浅,二来气这女人胆小如鼠。
“感谢大侠为我撑腰出气,你还是快点走吧,请转告我养父,一切都很好,让他们不要做太多无畏的抵抗,我都已经拜过堂了,已经是他的人了……”
说罢,那千金便暗中摸索夜煞的手,使劲攥着,啜泣得更厉害了。
“那你自己保重,我回去照看我家主人,顺便跟你养父说说情况,等明晚天黑,我再进来,替你捉了那白虎精!”
说罢,夜煞便起身,拽步离开洞府,回到厢房,刚好鸡鸣,天空也正好泛出一丝鱼肚白。
那庄主也是一夜无眠,不停在房间来回踱步,急得屁股快要生烟。这会儿听到仆人来报,于是赶紧冲出厢房,鞋子丢了一只也顾不上捡。
庄主看到夜煞,忍不住上前握手,然后询问:“长老,事情办得怎么样?那妖怪是否已经打死?我那养女是否救得出来?”
夜煞懒得搭话,径直掀开蚊帐,看到林无双睡得安详,前边又喂过大补丸,经过一夜修整,脸色似乎红润了许多。
“长老,你可答一句话啊,急死我了!”那庄主一直跟着夜煞身后,不停询问。
“别提了,那个白虎精没打死,也没抓着,他动作敏捷,半飞半跳,遁到山中了。”夜煞没有和白虎精分出个胜负,心头正憋着一口气,“还有,你那养女,受了点皮外伤,我让她跟我一同出来,她死活不愿意,生怕牵连了你们。”
那罗庄主一听,顿时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长老啊,你怎么就让他跑了呢?万一他杀个回马枪,我那养女岂不是凶多吉少?”
“不怕不怕,他不会杀了自个媳妇的。”夜煞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什么?我那女儿居然答应嫁给他了!?”罗庄主似乎难以置信,挣扎起来,再次确认,“长老,你会不会是在骗我?”
“你这老头,又要问我情况,说了又不信,到底要我怎么答你?”夜煞气不打一处来,“我饿了,赶紧给我上早饭!稍慢了,你自己去打那老虎精!”
“老爷,别听他的,感情是来骗吃骗喝的!”庄上的那小伙,一把扯住庄主的衣袖,小声嘀咕,“庄主,你觉得这事可疑,那白虎精可不是等闲之辈,岂会轻易逃跑?你看他手脚干净,额不出汗,就像没事一般,我觉得他是在撒谎。”
夜煞耳朵一抖,清晰听到两人在嘀咕,这一听,可不得了。这夜煞性情暴烈,又有些手段,岂能容忍他人如此说道?
夜煞跳将起来,指着那个小伙一顿臭骂:“你这小人,看不到我手段,却如此污蔑我?你给我在这等着,我马上去山中替你揪出那白虎,不显摆手段,你还当我是那些招摇撞骗的和尚道士了!”
说罢,夜煞卷起衣袖,两脚一剁,怒破屋顶,径直飞到肥螺山巅,单脚立着,右手卷成檐状,扫视山中的动静。
却说那白虎精,受了侮辱,面红耳赤,跳入山中,半逃半藏,偷溜到一个山洞之中,稍作休整。
“这个糟老头,到底从什么地方请来的帮手,居然有此能耐,戏弄我于股掌之间!”那白虎精越想越气不过,“想我堂堂李琴仙,居然也会被戏弄得如此地步,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这口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虎精抖擞精神,手提焦尾琴,怒发冲冠:“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那狗头算账!”
说着,就跨步走出山洞,虎吼一声,现出原形,快速朝山下冲去。
那夜煞,正在山巅之上俯视全况,这会儿看到一个身影,稀稀疏疏在林间穿梭,速度之快,难以认清。
“如果没猜错,就是那白大虫了!”夜煞从山巅一跃而下,抖擞翅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双手合掌,竖在头顶,用以划破空气,只见气浪左右劈开,发出虎啸龙吟声。
四下的飞禽走兽,全都被惊吓得四处逃窜。
白虎精已经察觉到头顶有异物,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只见一道白闪电在林间闪烁。
夜煞不由得吃惊起来:“想不到这大虫,还有瞬移的功法!”
夜煞自思擒不住白虎,只能稍作调整,炸在白虎瞬移的轨迹之前。
只听见一声“轰隆”,地上掀起一道热浪,把白虎冲到边上,倒在一棵树下,顿时化成人型。
夜煞从巨坑中缓缓飞起,一边抖掉身上的石渣泥土,一边指着白虎精,缓缓说道:“你这虫精,强抢民女,还要霸占他人庄园,如果你肯束手就擒,我可以给你一个好下场!”
那白虎精被冲击波炸起,正灰头土脸,胸腔异常难受,过了好一阵,才缓过一口气,随即还嘴:“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不去修炼,不去称王,却来这里多管闲事!我娶何人,我住何地,关你何事?”
“让你束手就擒,没让你巧舌如簧!看打!”夜煞说着,就逼了上去,举起拳头就是打。
那白虎精求生欲望也强,架起拳头互相对拳。
两个在山中一片好斗,但见夜煞双眼如铜铃,白虎环眼似牛蛙,这个出拳如闪电,那个招架如奔雷。
两人气势吞山河,口喷热气烧树叶,一个是成精的蝙蝠,一个是变妖的白虎,双拳对四手,英雄真可夸。
夜煞拳去带双勾,好似那蛟龙伸长爪,白虎应对如穿花,借势借力巧回传。
两人斗得那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来来往往,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招了,双方俱觉得胳膊酸软,强撑一秒酷似三秋。
那白虎精平时里擅长琴律,拳法略微生疏,眼看撑不住了,立刻跳出战斗,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赶紧一摸面容,变回白虎形状,夹风带土,跳入草丛中,径直逃回山洞,紧闭大门,再不出头。
夜煞自然不肯放过,振翅也尾随而来,刚停住脚跟,看到洞上写着三个大字“肥螺洞”。
夜煞上前捶门,见没有回应,又是一阵破口大骂,对方依旧龟缩不出。
“不好!要是这洞连到山下的后院,岂不是有危险?”夜煞想到这里,顿时一个机灵,赶紧振翅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