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猎场早已有官员负责搭好了营帐,大小不一的营帐错列着,其中一顶明黄色营帐最为显眼。猎场十分广阔,场内多是些兔子、狐狸、野猪和野兔,偶尔也会出现狼和老虎。
历来的皇上在春秋时候各会带领群臣来猎场狩猎一次,称作春猎和秋围。倘若大臣中有谁猎到的猎物是所有人当中最多的,那么皇上就会大力奖赏他,以此表彰他的勇武。
宫门外,狩猎大军已整装待发,按照规矩,本该是皇上皇后共乘一辆马车,其他妃子们由位分高低分别安排马车,但皇上决意让嘉嫔和他共乘一辆马车,皇后也满配合,推脱说着自己想去找赵昭仪聊两句,皇上也就允许了。
刘沁儿踏上皇上的马车,掀开布幔,感叹了一下皇家的奢华。皇上的马车内全是珍宝打造,粲然夺目,车内空间十分宽阔,有一案几专门盛放瓜果,皇上看刘沁儿进来了便朝她微微招了招手,示意刘沁儿坐到他身边,刘沁儿会意,走过去坐下,又感叹皇上马车里用的软垫也是材质非常松软的,坐上去感受不到车板僵硬的感觉,反而更加舒适。
赶马车的人技术很好,至少刘沁儿在车内没感到颠簸,她坐在车上,等了很久皇上竟然没开口找她说话,气氛有些许尴尬,刘沁儿决定还是先开一个话题。
“那个……”
“朕会帮你。”
还没等刘沁儿把话说完,皇上就莫名地说出这句话,把刘沁儿给听糊涂了。
帮我什么?
“你猫儿的事,之前朕没帮你。”不是他不想出面,是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惩罚秦月仪的方法。
刘沁儿一听,原来是这事,原本就没把这事怪在皇上的头上,他自己还愧疚起来了。
不过刘沁儿也不准备告诉皇上自己的真实想法,就让皇上因为这事对自己产生愧疚,自己嘛又不吃亏,还能占点便宜。
来皇家猎场有些时辰,所以他们都是清早出发,德妃因为有了身子,皇后也就没过问她,直接没把她拟在伴驾的名单上。
一大群人浩浩汤汤,终于在巳时到了猎场。
皇上牵着嘉嫔的手下了马车,皇后和赵芸芸也走了出来。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前来接驾的官员仆从纷纷下跪,声音十分响亮。
刘沁儿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震撼的场面,第一次体会到古代世界的绝对皇权。
狩猎还未开始,大臣们三两聚集在一起,猜测今天狩猎的胜利者。
游方因是新科状元,有不少小官前来巴结他,他都从善如流地应付着,让这些官员对他的印象不错。
同作为这次科举的佼佼者,虞何身边也聚集着许多官员,他对这些官员的意图掌握得清楚,无非是拉自己入伙,可这些小官根本不是自己想结交的对象,所以也只好面子上做得说得过去,实际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要是和他们说自己想对付丞相,他们绝对吓得有多远跑多远。
“娘娘,奴婢听说这次狩猎还多了今年的新科状元和榜眼,听闻他们二人皆是有才之人,看来这次狩猎的竞争十分激烈。”
花语和刘沁儿聊到她从其他小姐妹那里听来的八卦,看来那新科状元和榜眼都是英武之人,就是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噢?叫什么名儿?”刘沁儿也来了兴趣,八卦永远是不过时的话题。
“听说状元是叫游方,游子的游,方圆的方,榜眼好像是叫虞何,听说是商贾出身呢。”说到商贾出身这四个字,花语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不屑。
刘沁儿听了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游方,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是个好名字,想必他的爹娘爱他的同时也不会束缚他吧,应该是个肆意洒脱的少年。至于虞何,商贾出身也不是什么丢人的,钱财本就能通神,商人也是凭着自己聪明的头脑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她语气平淡,却又说到了点子上。她本来也不像古人有重农抑商的思想,在她们那个年代,商人做得好反倒是其他人羡慕不来的。
“娘娘说得有理。”花语惊讶于刘沁儿的说法,心里也觉得自己的认知有些肤浅。
自己本来就是下等人,还有什么身份去不屑其他人呢。只是没想到身份高的娘娘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原以为这些上位者才是最在意尊卑之分的。
和花语一样没想到的还有在她们背后竖着耳朵听的游方和虞何二人。
游方眼中晦暗莫名,自己都没深思过自己名字的意思,没想到让这位娘娘道了出来。而事实也正如这位娘娘所说,爹娘从小对他就极为疼爱,但同时也不限制他做喜欢的事,年少时自己性子洒脱,喜欢四处游玩,结交散友,很少回家看看爹娘,等收到消息赶回去的时候,见到的已经是爹娘的坟头了,这怎能不恨!
虞何也被刘沁儿的话吸引到了,他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出这样的言论,更何况还是身在高位的女子,这让他对这位娘娘有了些欣赏。
正想过去向这位娘娘问安,顺便一睹它的芳容,就看见皇上朝这边走来。
“微臣参见皇上”游方和虞何一齐出声,把前面的刘沁儿吓个正着,她颇为尴尬地转过头来看。
谁能告诉自己为啥身后悄悄咪咪多出两个人??
“沁儿,过来。”
皇上很不喜看见刘沁儿和其他男子站在一起,更不喜她的眼睛里有其他男人,所以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刘沁儿在心里小小地吐槽了下。什么嘛,大男子主义。
皇上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刘沁儿根本就没有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呀,转过头看也只是习惯性而已,更别提什么“眼睛里有其他男人”了。
“你们还在这杵着干什么,狩猎快开始了。”皇上沉着脸,目光凌厉地看着游方和虞何。
哪怕是他之前再欣赏游方,现在也有些不悦了。
孤男寡女的,都不知道避嫌吗?
当然这就是皇上一人的想法而已,跟随的李公公有些汗颜。
皇上,这明明是青天白日,两男两女,怎么会是孤男寡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