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看着表情扭曲的景灏嬉笑道:“不过你若是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可以考虑放你出来,说不上我还可以帮你呢!一切都好商量嘛!”
景灏只知道他要找的是个岁数不小的老头子,并不知晓司空望有徒弟一事,心里寻思着这小子来的邪门,自己决不能将寻找司空望一事说给他,因此便撇过头,抿嘴不言。
“啧啧啧!挺有骨气啊!不说算了,我可没功夫陪你玩。”说完抬腿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提醒道:“晚上的时候小心点,这山谷里别的没有,就是猛兽多一点,刚好下了大雪,都饥渴着呢!”撂下这一句后,当真走的叫一个干脆利落。
这下景灏却沉不住气了,“喂!你站住!”
少年转头露出白的发亮的大白牙,嘿嘿笑道:“怎么?想通啦!”
景灏思忖半天才咬牙道:“我是来寻人的。”
那少年皱着眉头,撇撇嘴,嘟囔道“早知道你来寻人,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真是无趣!”索性道:“算啦,不逗你玩儿了,我问你,你可是姓景?”
不用等景灏回答,看他那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就知道是自己要接的人,便打开锁魂网,将景灏放了出来,拖长声音:“走吧~大冷天的,我等你半天了!你找的人我知道在哪儿。”
景灏半信半疑跟着这古怪少年,两人七扭八拐地走了一阵,终于到了一处石屋前,待少年回禀之后,方进得屋内,只见一面色苍白的老者裹着厚厚的棉衣躺在铺了好几层兽皮的竹榻上,似是没有睡醒,旁边的火炉上咕噜咕噜地煮着汤药,浓浓的药味中夹着一丝血腥之气,细看之下,老者手中捏着的手帕上沾染着丝丝血迹,想必早已病入膏肓。景灏寻思,若此人正是司空望,自己又如何完的成父亲交给自己的任务,不禁忧心地皱起了眉头。
倒是那老者先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闷,“这位想必就是景岳的皇子景灏吧!”
景灏心下一惊,更加确定了他心中的猜测,“正是,前辈可是司空先生?”
老者呵呵笑道:“这么多年了,难得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我正是司空望,我知道你的来来意,你且坐吧!我让人给你烫酒。”说罢向那领景灏进来的少年点点头。
少年出去后,司空望叹了口气道:“国主的信我俱已收到,但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江河日下,已经不能再帮到你们什么了……”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待司空望平缓下来,景灏才道“先生切莫这样说,若是先生随我出山,我定能寻得良医,为先生治病,况且这里天寒地冻,只会加重病情,对先生的身体毫无益处。”
司空望摇摇头,缓缓道:“殿下有所不知,这千仞谷地势虽然险峻,却生长着几百种草药,对我的身体大有益处,若是出了这山谷,老朽怕是熬不过十日。“深吸了口气,继续道:”这些年来,我也一直铭记国主对我的救命之恩,本想着若那日得大王召唤,定当万死不辞,但我这身体却十分不争气,已不能为大王效劳,好在我的徒儿诺,这些年来竟也学得我七八分本事,也可代我为大王分忧。”说罢,等着景灏的反应。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景灏也只好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这司空望是指望不上了,但能得他的徒弟相助,那也是天下人求之不得的事,“既如此,灏也就不让先生为难了,名师出高徒,司空先生的徒弟,定也是人中翘楚,灏在这里代父王谢过先生,只是不知先生高徒现在何处?”
司空望瞧着门口笑道:“这不来了吗!”
景灏回头一望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这个戏弄自己的小子竟是司空望的徒弟!难道自己这一遭就要请这么个“高人”回去么!
其实司空诺心里比景灏还不愿意呢,但师傅早就对她下过命令,必须要出谷助景岳成大事,不仅为了还景岳国主的恩情,更是为了光大司空门,除此此外还有手刃司空门叛徒司空延的重责。司空诺心里也明白,羌游捕杀司空门人无数,与司空门结下了血海深仇,不管景岳国主有没有帮过司空门,师傅都会派自己出山为覆灭羌融出谋划策。
司空诺无视景灏那难以置信的神情和怀疑的的眼光,若无其事地走进门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微笑道:“这是用千仞谷中最嫩的雪竹和新梅上的初雪酿造而成的酒,名叫醒竹,口感绵润而不燥烈,最能祛心肺之火,皇子不妨尝尝。”说实话景灏折腾了这半日,确实又累又渴,听司空诺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些口干难忍,便暂时放下不快,毕竟再怎么着也不能伸手打笑脸人,便不再过多言语,取过一盏倒谢后一饮而尽。主要是因为酒香浓烈,无法抵抗,可还未来得及道谢,便觉得酒气上涌,头脑昏胀,一阵天旋地转后就已醉的不省人事。
司空望摇摇头对司空诺道:“你呀你!这顽劣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收一收。”
司空诺瞧着景灏不服气道:“谁让他如此嚣张呢!“
“罢了!你先扶皇子去休息,等会儿过来这里,为师有话要对你说。“
是夜,师徒二人室内对话,司空望看着司空诺,感叹道:“一晃十六年就过去了,你你已经十八岁了,可为师却从来没有你让你过上一天正常女孩子的生活。你打小登山爬树,采药打猎,养成了男孩子心性,勇敢坚强,天不怕地不怕,同时在技艺才能上,也掌握了司空门的精髓,制机关,研阵法,读兵书,通权谋,善阴阳,懂医术你比为师当年优秀很多,所以为师对你给予厚望,期望你能早日助景岳王取得天下,杀了司空延,一雪门中之耻。“
司空诺跪地承诺道:“徒儿定会拼尽全力,不负师傅所托。”
司空望点点头,又叮嘱道:“你的谋略不在我之下,天下之事我也就不多说了,相比你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但为师要提醒你的是,你从小在谷中长大,不识人间险恶,入世后万不可轻信与人,混乱了视听,也不要暴露了你女子的身份,否则,你的拳脚便会受限,成不了大事,还会招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司空诺应道:“师傅说的,我都记在心里了,可徒儿出谷后,师傅的身体又该怎么办呢?”
司空望笑道:“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师傅有一故友,荐了自己的独子来向我学艺,我答应了他,想必不日便能赶到,到时候自有他会照料我。“
司空诺兴奋道:“这么说,我就要有一位师弟了!”
司空望既未摇头也未点头,只是一笑而过,司空诺估摸着师傅是累了,也就再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