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突然出现的记忆,李贤玉一点都不感觉诧异,有什么能比穿越到一个不存在的时代更荒唐的事情呢,还有什么能比自己见到自己穿越之前的尸体更荒唐的事情呢?还有什么能比穿越本身更荒唐的事情呢?
重要的是,这段突然出现的记忆是那么的真切,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哈哈哈”村长仰头大笑“我是石勒人任命的村长,是石勒国的官员,我岂能由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去造反?”
村长的这句话把李贤玉气的哭笑不得“你还记得你是楚人吗?你还记得你们同胞在石勒人的压迫下的窘境吗?你还记得你成亲前石勒人给你带的绿帽子吗?更何况,你是村民推举出来的,何时成了石勒人任命的?你拼死帮石勒人压榨乡里,不就是为了能从中揩油么?”
李贤玉的话,让村长无话可说,他给石勒人当狗也确实不是为了什么忠诚大义,的确仅仅是为了可以从中获取利益,当初高密李草鱼和李咸鱼的时候,也仅仅是为了能在石勒人那里表现出来一下忠诚,找个好点的靠山,更好坐稳这个村长的位置,只有在这个位置上,才能合理的压榨村民。
“我...”
村长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又卡在喉咙里,半晌没有说出来。
“咸鱼儿,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给你和你哥告密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是为了村里啊”村长哪还有那些骄傲和愤怒,正声泪俱下的向李贤玉求饶呢。
“这些年你揩了俺多少油?”听到这里,周腰花突然暴起,拎起村长的衣领怒道。·“俺跟别人一样种地,一样遭灾,为啥别人交了粮税还能剩下,俺连毛都剩不下?”
“腰花,你冷静,楷你的油是比别人多一些,你现在要多少,我都给你,你别杀我”村长求饶到道。
“啊~为啥,你为啥这么对俺”周腰花带着哭腔怒道,一拳打在了村长的面门上。
突然间,村长没有了声音,没有了气息,周腰花一时不知所措,丢下村长的尸体紧张的抱着李贤玉的腿哭到“俺杀人了,咋办呀咸鱼儿,俺把村长给杀了。。。”
经历过生死的人又岂会因为别人的错手杀人而恐慌,更何况是在这个法制不健全的年代。更何况,这村长死的不冤。
经历过短暂的安抚后,李贤玉和周腰花二人将村长的尸体也扔进了篝火中。
“老周,他死的不冤,你也别有心理负担,从现在开始,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你都不要和别人说,烂在肚子里。”
“不说,不说,烂在肚子里”周腰花还有些精神恍惚。
村口的篝火着的更旺了,村里又开始弥漫那股浓烈的烤肉味。
第二天一早,篝火熄灭,一宿没睡的李贤玉早早地出门,想从篝火里将来这些人未烧尽的骨头巴拉出来,但是翻找了半天,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小黑人儿,除了灰还是灰,可想而知,这场火在麦秸和油脂的助燃下,着的有多大。早归的李肘子刚好路过此处,对这个满身是灰的儿子也是满眼嫌弃。
牛车上的麦子高高的摞起来,老黄牛脊背似乎都被压弯了,经过一夜的折腾,周腰花暂时也稳定了情绪,此时正在家里呼呼大睡。
对于被烧成灰烬的尸体,李贤玉倒是觉得诧异,但是始终还是没有多想。
“爹...”
“爹...”
一声声的呼唤声从村头传向村尾,呼唤的不是别人,而是村长家的傻儿子。
“李咸鱼,你看见俺爹了吗?”他看见了正在村口的李贤玉。
李贤玉撇着嘴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见,此时的他,对于说谎话这件事,那是得心应手。
第一季粮食刚刚收完,巨额的粮税又从村长院子里拉回了自己家,正所谓家中有粮,心头不慌,这几日是村民最为舒畅的几天,但是,现在他们不得不紧张起来,石勒人他们不知道石勒人何时回来,带多少人马,是调查还是复仇。
村外,不知何时多了两条白色的线圈,有些起得早的村民正在围观,大家对这两条白色的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一会儿,几乎所有的壮劳力都聚集在此。
“大家不必惊慌,这两条线是我画的”李贤玉布置何时出现在了众人身后。
“原来是咸鱼哥画的啊,那我们就放心了。”当天在村长家院子里第一个给李贤玉解围的那个小伙子笑道,凭着李咸鱼的记忆,李贤玉记起来这个小伙子名叫刘豆腐,和自己同岁,比自己小两三个月。
李贤玉会心一笑,对小伙子挑了个眉。
“咸鱼儿,你画这个作甚?”村里年级稍大一些的人问道。
“我们不确定什么时候石勒人会来,我们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李贤玉走到白线跟前“大家既然愿意随我一起反抗那石勒人,我就有义务保证大家的安全..........”
李贤玉的一席肺腑之言,人群中有些年纪大一点的人眼眶已经湿润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道“被石勒人欺负了一辈子,没想到还有机会挺直腰板站起来”
“嗯,我们一定可以战胜石勒人的。”李贤玉安慰道“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时间紧急,大家回家拿工具,我给大家安排活。”
百岭村的堡垒如火如荼的建设着,没有一个人偷懒,毕竟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几天的时间,围着村庄,出现了一条宽五米左右的深沟。
李贤玉除了在工地上帮帮忙,其他的时间他也没闲着,他从飞机上带下来的自己的电脑的电量随时用完,他必须在电量用完之前将一些必要的资料誊抄在纸上,幸好自己生前是个科幻作者,身上随之背着纸和笔。
一个月后,百岭村的堡垒已经初具规模,与其说这是一座堡垒,更不如说这是一座城,一道夯土墙围绕着百岭村转了一圈,墙上的女墙已经在建。石勒人还是没有来,又到了第二季下种的季节,好多人借口种地要紧而放弃修筑城墙,工地上三三两两的人懒懒散散的干着。
坊间流传着石勒人不可能再来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