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位于百岭村西南角的一处院落,此时在村口着这一把篝火,正噼里啪啦的烧着,隐隐有惨叫声从里面传来,烤肉味弥漫着整个村庄。
“爹,谁家的烤肉这么香?”李小麦嘟着嘴巴问李肘子。
李肘子看了一眼李贤玉,没有说话,眼神中仿佛是在征求李贤玉的意见。从今天发生的事儿之后,李肘子对李贤玉那是言听计从,他感觉自己这儿子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李贤玉仿佛想起来了什么“爹,那些石勒兵去哪儿了?”
“烧了...”李肘子不以为然。
李贤玉皱起了眉头“生烧啊?”
李肘子耸耸肩“你让我烧的”
村口处的篝火里又传出来一声惨叫声,李贤玉感觉自己后勃颈发凉,加快脚步在李肘子的带领下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
村长家的院落比其他村名稍大一些,但是也就是普通人家,此时整个村的人似乎都聚集在这里,有人带来了鸡鸭,有人带来了米酒,村长夫人在厨房忙碌着,李肘子从怀里掏出来一布袋鸡蛋递给村长。
“肘子来了”村长热情的拉着李肘子的手坐在他身边,李贤玉紧随其后。
“你家老二是咱们村的英雄,让咱们今年能少交粮税,兴许今年能过个好年。”村长一边说,一边递给李肘子一杯米酒“咱村也就你家老大敢和石勒人对着干,没想到现在老二继承了他的衣钵”
老大是李肘子心中的痛,本来笑脸岑岑的李肘子听完这句话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举起酒杯一饮而下。
“呀,肘子老弟,是老哥又说错话了。”村长满脸歉意,举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李肘子脸色阴沉,站在他身后的李贤玉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倒不是因为村长提了他大哥的事儿而恼怒,而是忧虑石勒人什么时候会来报复,怎么报复,会来多少人,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清楚。最可怕的的不是可见的危险,而是未知的威胁。
见李肘子不说话,村长对着院子的所有的人道“大家都过来一下,我们的英雄今天也来了,大家先说说话,贱内正在为大家准备吃食,一会儿再开始吃。”
所有的人都围到了村长,李贤玉,李肘子三人身前“英雄,英雄,英雄。”所有的人都对着李贤玉大喊。
村长走上前,做了一个让大家禁声的姿势,道“李贤玉怒杀20名石勒粮税兵,可以让我们今年能多留一些粮,或许今年大家都能过个好年。”
“石勒人的粮税车还停在我院子里,今年咱们吃完饭,你们就自行取回吧,留着自家用。”村长话还没说完,人群已经开始沸腾,有的人热泪盈眶的看着院子里停着的粮税车,毕竟那里装着他今年近六成的收成,粮税一交半年揭不开锅。
“但是,石勒人损兵20,你们觉得他么会善罢甘休吗?”村长话锋一转,让李贤玉感觉自己后背一阵凉飕飕的风。
“难怪他们会庆祝”李贤玉咬着牙对着李肘子说道“他们这是想把我送出去,让那石勒人处决啊,自己得了利,让我去承担责任。”
“村长是好人,不会.......”
“今天的事情,是由肘子家没有交粮税而起,咸鱼儿先动的手,就是因为他爷俩,咱村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喽...”李肘子的话还没完,就被村长的话打了脸。
“呵呵”李贤玉冷笑一声“果然!!
“肘子啊”村长又转过身来,看着李肘子“事情呢,是你家引起的,祸是你儿子闯的,人是你烧死的。总不能拉着咱们整个村为你家陪葬把?我看呢,这样,咱们把你儿子绑了交给那石勒人,这样我们也能帮你盖着点你的罪行,你看怎么样?”
“不可能!!!”村长话音未落,李肘子站在了李贤玉身前。
“呵呵,好一出鸿门宴,宴席未开就先拿人了?”李贤玉怒视村长。
有了白天的经验,李贤玉此时说话中气十足吗,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
不过这话虽有底气,但是对方听不懂也是白搭。村长眉头紧皱,头上似乎冒出来三个问号。
“咸鱼儿,啥叫鸿门宴?”李肘子也有点疑惑。
“这不重要”李贤玉尴尬的说道,
“这个世界好像不是历史上的某个时期,但是语言和文字却一样,难道是平行时空?”李贤玉心想,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老乡们”李贤玉提高了嗓门“如果把我交给石勒人能换回你们的平安,能确保你们少纳粮税税,那么我自己去找石勒人认罪。”
李肘子尝试不让李贤玉继续说下去,但是李贤玉丝毫没理他。
“哎,这就对了,咸鱼儿不愧是咱村里的英雄,这大局观还是有的”村长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您等会儿再说”李贤玉看了一眼村长,又面向来这里的村民“但是,把我送出去就能解决问题了吗?石勒人的粮税兵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被我杀死,被我爹烧成灰,你们觉得石勒人会放过你们吗?”
“你!!!”村长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你先别说话”李贤玉用手指着村长“即便他们这次放过了你们。但是,此时楚河北岸的杨将军楚河以南虎视眈眈,石勒人为了备战能免了咱们的粮税吗?一户150石,你们辛辛苦苦忙一年,到时候连交粮税的粮都凑不出来,这是你们想要过的日子吗?”
李贤玉讲的慷慨激昂,村民们连连点头,村长似乎还想反驳什么,但是又无话可说。
“咸鱼哥哥说得好,”一个小伙子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俺家忙活了一年,辛辛苦苦种的地,好不容易有点收成,都被那可恶的石勒人收了去了,他们啥也不干就能吃好的喝好的,俺们忙活一年到头来连饭都吃不上了。”
小伙的话似乎点燃了村民的情绪,大家都在指责石勒人的不人道,仿佛忘记了今天来的目的是劝说李贤玉去投案。
“石勒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为了我们的好日子,为了我们不缴那么多粮税,从今晚起,大家开始准备准备,我们要备战迎敌”
“石勒人全副武装,就你我这种乌合之众如何抵抗?”村长一甩胳膊,蹲在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