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破损处进入机舱,整个机舱一片杂乱,输氧管如蜘蛛网一般遍布机舱。一排一排的尸体整整齐齐的坐在座位上,弥漫着一股臭烘烘的味道。过道里漂亮的空姐不知被甩到了那里,只留下一个餐车歪歪扭扭的停在原地。行李架上的行李箱也有些许掉落。奇怪的是,所有人的神情没有恐慌,没有紧张。神态自若,若不是散发出来的味道,还以为他们都睡着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李贤玉越想越不可思议,如果说自己是如小说里写的那样的魂穿,那这飞机作何解释?更何况,这飞机很明显不是直接坠落在这里,而是被人藏在这里。这里恰巧又在李咸鱼家的地里。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为什么会这么巧合?
很明显,这些问题他解释不了,他也不想做解释。如今有了这架飞机的还算完整的残骸,自己手中似乎又多了一些筹码。在这个世界上,他应该还能做成一些什么。
“咸鱼儿,你在哪儿?找到工具没?”
“爹,我马上好”
李贤玉抓紧时间整理了一些飞机上的行李箱和电子设备,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对它有什么用,但是有总比没有好。正在整理着,突然间,眼前一个“熟睡”的胖子进入了他的视线,李贤玉走过去摸了摸他自己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这幅躯壳,闭上了眼睛“你当了半辈子咸鱼,从今天起,我替你继续活着,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求立什么丰功伟业,只求不再像以前一样,当半辈子咸鱼了。”
托运舱,李贤玉终于找到了那个伸缩梯,搭在洞口处,一切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爹,你先上去,把牛车牵过来”李贤玉说话的感觉慎重而严肃。
黑暗已经笼罩了整片大地,黎明前这段时光,是最黑暗的时光。牛车正在返回村里的路上。二人相视无语。
“哎....”壮汉叹了口气“这片麦田,还有两三天才能割完。”
或许在他眼里,什么事都比不上家里那一亩三分地。
“石勒人什么时候来收粮税?”
“也就这两天了,昨天已经去隔壁村收了一批。拿地抵税的就有两三家”壮汉道“忙活了一年,连粮税都交不上。”
“爹,你说这石勒朝廷还能廷到什么时候?”
壮汉摇了摇头“不知道,北方的杨将军已经将北方的石勒人消灭殆尽。本来以为石勒人就此倒台,没想到楚河挡住了杨将军的铁蹄。”
“这不是好事儿吗?”李贤玉笑道“杨将军占了楚河北岸,石勒人想必会减少苛杂,以赢得楚河南岸百姓支持。我们的粮税不就能少交一些了”
“难呐,为了备战,他们变本加厉,现在粮税每年150石,交不上就用土地偿还。”壮汉满脸焦虑。
每年150石是什么概念李贤玉根本就不清楚,只觉得有种自己偿还车贷房贷的感觉,或许这里更糟糕一些。
还在路上,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即将到来。这里的空气格外的好,路边树上的鸟叫声此起彼伏,好不悦耳,但是李贤玉的心情却始终没有晴朗起来,本以为来这个时代就可以摆脱房贷车贷,没想到这些却以为另一种形式压在了他的身上。
也正是这个时候,有一个计划在李贤玉心中悄然而起。
白岭村村口,一只20人左右的小部队正准备进村,壮汉面色焦虑了起来,很明显,这些人是来收粮税的,随行的马车也都是空车。
“爹,还有别的进村的路吗?”
“有是有,只不过……”
“走!!!”李贤玉类似命令式的口气,让他爹没有询问,径直拉动缰绳,牛车掉头另一个方向……
把东西整理好的时间,村里已经乱作一团,惨叫声,痛哭声源源不绝,今年楚河北岸大旱,位于楚河南岸的白岭村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150石粮食,堆那么大一片。这些粮食刚从白岭村的这些村民家地里拉回来,还没有捂热就被这些收税兵抢了出来。更有甚者,忙活了一年的收成还不及150石。
村民们拼死想护住自己的粮食,但是这些石勒收税兵像强盗一般又是打又是骂,又是抢。
果不其然,李贤玉家的大门还是被这些收税兵一脚踹开,他们嘴里骂骂咧咧,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李贤玉他爹在屋里来回踱步,紧张的气氛弥漫着整个房间。
“肘子,管爷来了,还不出来迎接??”那群人中一个楚人模样的人对屋里喊话到。
“肘子?”李贤玉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脑子问号嘀咕道“难道李咸鱼他爹叫李肘子??”
李咸鱼,李小麦,李肘子,这是李贤玉来到这个年代最早接触到的三个名字。这三个名字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食物的名称。
李肘子并没有搭理李贤玉这茬,反而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来了……”
在院子里,李肘子谄媚的笑容,粮税兵凶神恶煞的眼神还有那个楚人模样的人眼神中透露着的一丝阴险,这幅画面仿佛似曾相识。
李贤玉闭上了眼睛,在心中谋划这方才在牛车上所谋划的事情的可行性。
可能是因为双方沟通的并不愉快,石勒粮税兵开始对李肘子推推搡搡,更有甚者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弯刀,李肘子似乎还在坚持着什么,脸上谄媚的笑容早已消失,一副拒不让步的模样。
“不好,有危险……”李贤玉大喝一声,举起了从飞机上带下来的泰瑟枪。
泰瑟枪是机长携带的一种防身电击枪,对人体没有伤害,但是会让人全省发麻痉挛不止,从而失去行动能力,就算是误伤或者使用者自己使用不当,也不会造成无辜人士的伤亡。
一阵电流声过后,那个拔出弯刀的士兵已经倒在地上,痉挛不止。
所有的目光集中在李贤玉的身上,疑惑,愤怒各种神情都有。
“上天让我重生一次,我绝不会再过完咸鱼般的一生。”此时的李贤玉丝毫不慌,淡定的朝粮税兵的方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