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原以为村里的那条拱桥很快便会有人来加固维修,然而左等右等,却是不见有动静,除了贴出一纸通告之外,便没有了下文。
自己现在是家都没有了,总不能这样一直住在嫂子家。虽然嫂子对自己好,并没有说什么,但是这样的朝夕相处,低头不见抬头见,好几次差点就擦枪走火。
杨凡可不想败坏嫂子的名声,更没有想过要做对不起堂哥的事。甚至他有想过要搬出外面住,但是除了嫂子家,已经没有更好的去处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把自家的房子给建起来。
可恨的是村长杨德初那老小子从中使坏,然而自从贴了那一则通告后,杨凡也看到有村民用三轮车小货车拉东西进出都没事,也没见杨德初跳出来指责谁的不是,以为这事便这样过去了。
眼看工期渐进,地基上还是空荡荡的,什么物料都没有准备好。杨凡寻思着今天早上去探下沙石的市场价,顺便拉几车的沙石和水泥回来。家里就他一个人,什么事都要他亲力亲为。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建房子是大事件,需要筹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人家,为了修建一座房子,主人家弄得头发尽白,可见没少操劳。所以建房子又叫做“辛苦房”,若不是亲身体验,很难体会到其中的艰难困苦。尤其是资金不足物料紧张的情况下,就要多方奔走,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筹借款项或者是给物料供应商打欠条。
这就好比现在的一些人家,为了给自家的孩子张罗一门婚事,不得不砸锅卖铁的筹备婚车婚房,虽然婚礼办的很是风光体面,但是过后却是欠下一屁股的债。
穷人家的孩子当家早,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杨凡可做不出来,自家孑然一身,不是官二代又不是富二代,能够自己做的都尽量不请人,毕竟自己建房的资金也不充裕。要是自己财大气粗,完全可以全程承包给别人来做,自己做甩手掌柜。
杨凡来到沙场,经过一番的讨价还价,买下了两车沙石,又联系好一位姓黄的司机今天帮忙拉到位,紧接着又跑到水泥店,订了五吨的水泥,要求动工前一天送过来。因为水泥这东西拉回去不好存放,要是碰上下雨水泥被雨淋湿那可就麻烦了。
忙完这一切,杨凡这才赶着回村里,他估摸着这个时候黄司机也该拉沙石过来了。
当他快回到村里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杨凡一看正是黄司机的来电,连忙停下车来接道,“喂,黄司机吗,沙石你拉过来了是吧,你稍等片刻,几分钟后我就回来到了。”
“杨老板,我将沙子拉到你们村口了,只是现在被人拦在桥头不给通过,这到底怎么回事。”电话那头黄司机大着嗓门说道。
“还有这事,你先在桥头等我一下,我随后就到,见面再说。”杨凡说完挂掉了电话,将油门一拧到底,摩托车发出了响亮的轰鸣声风驰电掣的往回赶。杨凡内心中想,这拦路的人八成是杨德初那个老小子。
果然不出所料,回来村口桥头的时候,杨凡见到杨德初那老小子一副气冲冲的样子站在桥头中央。
“杨凡,这车沙子是你叫拉回来的?”杨德初见到杨凡回来到,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上前责问道。
“正是,有什么问题吗村长?”杨凡看到杨德初这副审问人的样子,心里也很是不爽,连忙回应道,这老小子摆明了就是要报复自己,不就是没有去帮衬他的生意吗。
“你就是要拉飞机大炮回来我都管不着,不过你没有看到通告吗,这桥现在是危桥,禁止重物通过,你这一大车的沙子拉过去,要是把桥压断压垮了你负责可负责得起。”杨德初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大声责问道。
“听你这意思,是不给我这车沙子从这里过了。”杨凡按住怒火问道。
“你这沙子有多少吨?”杨德初反问道。
“我这车沙子也就六吨,加上车身重量也就八吨左右,以我多年的经验,别说八吨,就是十八吨这桥都承受得住。”一旁的黄司机忍不住插嘴道。
“桥塌了你负责?”杨德初一句话就把黄司机噎的哑火了。
“小凡,不是叔针对你,身为一村之长,我总不能徇私,通告上明明写着,此桥的承重不能超过三吨,你要拉什么东西回来,叔都不拦你,但是前提是通过这个桥的时候不能超过这个重量。”杨德初说道。
“你总不能让我把沙子卸下来,一点点拉过桥去,再重新装车拉回去吧。”杨凡怒道,饶是他涵养再好,此刻都想问候杨德初的直系亲属了,这老小子一副公正严明的样子,内心里却尽是损人的主意,着实可恨。
“你这是个好办法,这样未尝不可。”杨德初强忍住笑说道。
“这样的话运费可得加倍了。”黄司机在一旁嘀咕道。他只是个拉车的司机,给谁拉货都是拉,只要钱到位就行。
“好个屁,别以为我不知你安的什么心,你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这摆明了就是在针对我,你是不是欠揍。”杨凡火冒三丈说道。
“哟呵,想打人是不是,我就不信在这尚书村里你还能反了天了。”杨德初得意说道,他就是要故意激怒杨凡才有理由整治杨凡。
“我今天就是要将沙子拉过去,你能怎么样?”杨凡忍无可忍说道。
“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容不得你胡来,有种你就开着车从我身上碾过去。”杨德初也怒道。杨德初估计杨凡也没有这个胆,反正道理在他这边,就站在桥头中央不给你过,杨德初是铁定了心,谁叫这小子当初不识好歹。
杨德初就是让杨凡知道,在尚书村,得罪他杨德初是什么下场。
“杨老板,要不我还是将沙子卸下来吧,你再想其它办法拉过去。”黄司机无奈说道。
“你再等等,这事我会处理好,不会让你为难。”
“杨德初,我就不信在这尚书村里你能一手遮天。”杨凡说完,来到杨德初身边,像当初拎鸭舌帽男子一样一把将杨德初给拎了起来。
“杨凡你这臭小子,竟敢如此对待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杨德初被杨凡拎在手上动弹不得,嘴里不禁破口大骂道。
桥上闹的动静如此大,自然是引来了村民的围观,看到杨德初吃瘪,像个小鸡一样被杨凡拎起来,很多人忍不住捂嘴偷笑,这杨德初在村里横行了这么久,是该有个人来好好收拾他了。
“现在没事了,你把沙子拉过去吧。”杨凡对黄司机说道。
然而黄司机却犹豫了,坦白的说他只是个外人,两方都不想得罪。
“我给你双倍的价钱,要是这桥出了什么状况,我负全责,不用你来承担,在场的村民可以作证。”杨凡高声说道。
“杨凡,你就等着把牢底做穿吧,桥要是塌了,罚到你倾家荡产。”杨德初威胁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杨凡一巴掌往杨德初嘴里抽去,当下就打掉了他两颗大门牙。
“呜......杨凡,你不得好死,呜......”杨德初满嘴漏风的说道。
杨凡让他在广大村民面前出了如此大的丑,简直是丢尽颜面,实在是生平奇耻大辱,想他杨德初何尝几十年来何尝受过如此的虐待,此刻想杀了他的心都有,奈何心有余力不足。
黄司机拉着一车沙子通过了拱桥,拱桥并没有杨德初说的那般不济坍塌下来,这让他才安下心来。
事情处理完毕,杨凡这才把杨德初给放下来,然而杨德初恢复自由后却像个泼妇一般对杨凡死缠烂打。
“你再动手动脚,信不信我把你扔下桥去。”杨凡不怒自威道。
这话果然奏效,杨德初颜面尽失,像个无赖一般坐在桥上痛哭。
“杨凡,你给我站住,敢打我父亲,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许是听到父亲被欺负的消息,杨忠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阿忠,不要冲动,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就到。”不知何时,杨德志也到来了,连忙拉住杨忠劝阻道。
“哈哈,杨凡,今天不死也要你掉层皮,竟然敢目无法规,殴打村干部。”杨德初看到救兵到来,站起来破涕为笑道。派出所的朱所长,杨德初可是经常和他打交道的。
“呜......呜.....呜......”急促的警笛声从村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