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寻正在看着曹子礼和孟俊下棋,而他这时也接到一个电话,这是姜依溪打过来的电话。
姜依溪此刻正在周文寻的宿舍楼外面,她是打算找周文寻说点事情。周文寻也没有多问什么,他只是对姜依溪说很快就可以到宿舍外面来。
“文寻,是萧可婉打来的电话吧?”曹子礼问着周文寻。
“并不是。”周文寻准备去宿舍外面了。
“子礼,这下你思考的时间用的很多啊。”孟俊对曹子礼说着。
“孟俊,你也知道,我现在可是处于被动的局面之下,就像你刚才一样,所以我也需要多思考几分钟。”曹子礼笑呵呵的对孟俊说道。
孟俊随后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在等着曹子礼走出下一步。
周文寻在看了看整体的棋局后就走出了宿舍,他觉得可能这一盘棋还是曹子礼会取胜,而这盘棋局也需要很多的时间来完成,说不定等他回到宿舍之后,曹子礼与孟俊依然还下着这盘棋。
周文寻也能想到姜依溪会与他说什么事情,周文寻觉得这应该是有关于策略智囊团的事情,而周文寻自然也能预测到姜依溪的一些想法。
在走出宿舍楼之后,周文寻就看见姜依溪站在不远处。此时的姜依溪正在看着什么,但她并没有看往周文寻的方向。周文寻向姜依溪的方向走了过去,之后周文寻就对姜依溪问道:“你在看什么?”
这时姜依溪才发觉原来周文寻已经走到了她的旁边。姜依溪看向周文寻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也只是在这里等你而已。”
“你是想说关于策略智囊团的事情吧?”周文寻看着转过身来的姜依溪问道。
“也不只是关于智囊团的事情……”
“你是想知道明天的议题是什么?你也想提前做出分析?”
“也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对于这个策略智囊团,我是愿意加入的,只不过在公园的时候,我并没有做出同意的决定。”
“你是来做出解释的?我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其实对于你的一些决定,我也是能够理解的。”周文寻说的很肯定。
“感谢你还能让宋欣婵和郑启恒来劝说我,否则我也不好意思主动的加入这个策略智囊团,毕竟我之前也是做出了拒绝。”
“你能改变想法也很好,我自然是希望你可以做出同意的决定。”
“其实我不加入智囊团才是对你比较有利的,我说的对吧?”姜依溪认真的说着。
“其实有利之中自然也会有不利的因素……”
“但是相比较而言,我加入策略智囊团就并非如此。而你也可以不用让我加入,你可以做出这样的选择,就如你也可以不告诉许昭易一样,如果是让我站在你的立场来做出选择的话,我自然是不会告诉许昭易这件事情。”姜依溪说着她的看法。
“或许你说的这些正是我们思维不同的地方,你觉得我这么做是不利的,也会给我带来一些困扰,但我自己却并不这么认为。你现在来找我,难道是想劝说我改变之前的决定?”周文寻此刻想到了这些,或者也可以说这是他做出的选择。
“文寻,你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也不可能再次的做出改变了,更何况你也认为这是正确的事情……应该说是决定吧。”姜依溪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看来你是在帮着我考虑事情了?还是说这只是从你自己的视野而进行的观察?”周文寻并不认可姜依溪的说法,他觉得这只是姜依溪自己做出的判断,而这也并不符合实际的情形,至少这与他的判断是不一样的。
姜依溪说道:“其实不用让许昭易参与到我们的讨论之中,他之后肯定会询问你关于公司的事情,而你也难以做出拒绝的回答,如此一来,你又要帮着他出谋划策了,既然你是可以预测到这一步的……我认为你可以想到这一点,你又为何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从现在的情形来考虑,你与许昭易在以后是会成为对手的,而非能够达成某种合作吧。就如肖怀远与许昭易也不会达成合作吧?肖怀远公司里的一些员工也不愿与许昭易达成合作。最关键的一点在于,我认为你的这一做法会让肖怀远产生怀疑,这肯定是不利于你自己的。”
“原来你是想到了这一点,肖怀远没有必要产生怀疑,你与肖怀远的想法并不一样。肖怀远让我成为战略智囊团的首席智囊,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信任,所以对于我的这一做法来说,会让肖怀远认为我是在防备许昭易而想出的对策,但是这在你看来,就会是相反的结果。你会觉得肖怀远并不能掌控住事情本身,而且还是在如此不利的情形下,说不定肖怀远的判断也会有失误的地方……而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吧?”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认为肖怀远是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他是整个公司的执掌者,他所考虑的因素自然有很多,你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会引起肖怀远的怀疑,毕竟肖怀远做事的思维就会认为有这个概率,只要肖怀远觉得你可能会与许昭易合作,从而也会反过来针对于他,你觉得肖怀远又怎么可能会不怀疑你的做法呢?”姜依溪认为她的逻辑是准确的,而且她的分析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姜依溪又补充着说道:“难道肖怀远之前是信任你的,他在这之后也都是信任你的?或许你现在做的这件事情正好就会让他产生怀疑,但你自己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你觉得肖怀远并不知道我的这一做法?”周文寻只是问着姜依溪。
“这是出于你自己的选择,而且这又不是关于战略智囊团的事情,你也不会提前告诉肖怀远才对。”姜依溪按照她的分析说着猜测。
“你这一次并没有说对,我已经告诉肖怀远关于策略智囊团的事情了,而且肖怀远也是赞同我这么做的,在许昭易知道我们想法的同时,我们同样也可以知道许昭易的想法,肖怀远认为我的这一做法是有利的,也可以说成是阳谋春秋。如果使用别的什么方法,很可能会与许昭易再次形成对立,肖怀远自然也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既然能够与许昭易达成合作……也有这样的可能,肖怀远也不会否定这样的做法。”周文寻慢慢的分析道。
“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你已经与肖怀远商讨过了?而且肖怀远也同意你这么做?”萧可婉意识到了这些。
周文寻笑了笑,他回复道:“这是出于我的想法,我认为这也算是一次不错的机会,所以当我把这样的想法告诉肖怀远的时候,他也表示了同意。其实你能想到的这些,肖怀远同样是可以想到的。你今晚在与我商讨这件事之前,就应该和肖怀远说一下,而他自然是会告诉你的。这件事我只与肖怀远说过,如果肖怀远是不同意的,我自然也不会让许昭易加入讨论了。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如果是会引起肖怀远的怀疑,我也不会去到许昭易的公司和他说这件事情了,而且那天郑启恒也与我一起去到了办公室。”
“难道郑启恒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吗?也就是这会引起肖怀远的疑虑之类的?”姜依溪觉得郑启恒应该也是会知道的,但现在只有她提出了这一点。
“你说的没错,郑启恒并没有和我提到过这一点,而我同样也没有主动的和郑启恒谈到过。我本来也认为郑启恒是会想到这个问题,并且他也会提出来,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可以说战略智囊团的这些成员里面,只有你首先想到了这一点,并且也说了出来。或许其他人在这之后也会想到这一点,但是他们可能也会想到我是和肖怀远说过的,他们也会来向我证实这一点吧。”周文寻做出着说明。
“原来还没有人和你说过这件事情啊?我还觉得他们是能够想到,并且也提醒过你的,但你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看来我能意识到的问题,你都已经想到解决的方案了,真的挺不错的。”说到这里,姜依溪也才笑了笑。
“不过还是挺感谢你的,或者我也应该提前和你说的,其实我也能想到你是可以看出这一点的,而且你也会打电话去和肖怀远说,肖怀远自然是会告诉你的,但你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直接来和我说这件事情了,可以说这与我的预判并不一致吧。至于说到郑启恒,我认为他是能够想到我是与肖怀远说过的,所以他也表示赞同成立策略智囊团。或许高则智之后也会像你一样提到这件事情,但他是来求证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而不是怀疑我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他的想法并不一样。”
“哦,为什么会是高则智提出来,而不是杜林哲呀?”姜依溪想知道周文寻是如何做出判断的。
“因为杜林哲能够多想一步,高则智的想法刚好就会少了一些。”周文寻说道。
“就这么简单?”姜依溪觉得周文寻还会多说一些的,但周文寻确实只说了这么多。
“可能听上去会有一些简单,但是要做出准确的判断也很困难。”
“嗯,我明白了,你能够想到这些就行了,而我自然也不用多说什么。只要肖怀远是继续信任你的,并且肖怀远也不会有什么疑虑,我觉得这样也就很好了。其实我应该早就想到这些的,但我还是没有意识到,我刚才一个人在图书馆的时候,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可我依然是没有想到这些,看来我们的思维与想法是有不同的,可以说我的想法还没有达到你的高度,以及你的思维境界,所以我现在来找你也就成了一种必然吧。文寻,你应该没有想到我会来找你说这件事情吧?这是在你预料之外的事情……不过我记得你刚才好像也已经说过了。”
“你说的没错,我刚才已经和你说过这一点了,而且我也只是普通人,能有预料之中的,自然就会有预料之外的,我也做不到什么事情都能够提前预测出来,就算我这么做了,也有很高的概率会出现偏差吧。”周文寻说着实际的情形,同时他认为姜依溪也能够理解这些。
“嗯,我打电话给你也只是想说这件事情……你一个人在宿舍?还是说曹子礼他们几人也在宿舍里?”
“曹子礼和孟俊在下棋,我刚才回宿舍的时候,他们就在下棋了,现在应该还继续下着棋的。”
“哦,曹子礼是处于被动的局面吧?”姜依溪猜测着。
“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周文寻笑着问道,他觉得可以和姜依溪谈论这个话题。
“嗯……可以说是一种判断吧,其实我也见过曹子礼,大概也知道他的一些做事风格,从而也可以反过来进行推测,当他与别人一起下棋的时候,也会是这同一种风格与思维,因为指导他做事的思维并没有发生改变。”
“可是他的对手也并不总是一样吧?如果曹子礼遇到的是一个棋艺并不如他的人,曹子礼自然是会占据着有利的局面,所以你的想法……或者说是判断也不一定正确。”周文寻指出了其中的破绽。
“你说的没错,但我指的是大概率之下的事情,我也只是从他的思维模式来做出的判断。”姜依溪解释道。
“嗯,我能明白你的想法。”周文寻思考着说道。
“文寻,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曹子礼是处于不利的局面吧?我所指的就是这个大概率,尽管说这也不一定正确,可以说我的这一分析有些猜测的成份在其中,但这就是我所得出的结果。”姜依溪说完后就期待着周文寻的回答。
周文寻说道:“你说的没错,曹子礼在此刻下棋的时候是处于不利的局面,但是在这之前曹子礼也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所以说整体的局势是在不断的变化之中,对于你所做出的判断,也只能说是准确的,但也不是完全都准确。”
“我明白了,或者是曹子礼在开始的时候总是占据着优势,但是这种优势并不会……也总是能够转化为最终的胜利,可以说成是一种假象的优势局面,这也是与曹子礼的做事思维有关,只不过现在是用下棋的这种方式体现出来。或许我们下一次讨论的时候,刚好就是用另一种方式体现出来,比如说是说话与做事的风格,以及待人接物之类的。可以说成是道吧,而这道也是常无为而无不为。”姜依溪说着她的想法。
“反过来说,道无不为亦无为,这也算是同一种思维吧。其实我们现在也能试着去破解古人的一些思维,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着文化密码,至于说我们能够理解到那一步?这也是因人而异了。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人们也会有不同的理解。只要后世的人们能够看到那特有的思想,或许也会感受到一种思想上的肯定,而这样的局面自然是突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阻碍,因此我们也能感受到古人的思想,而一些经典的思想也能够指导后世的人们做事情,并且在大多数情况下,经典的思想也是可以得到流传的。”周文寻快速的说着他自己的感受与想法。
周文寻随后又补充着说道:“对于我的这一想法来说,或许前人也早有体会,而后世之人也还会感同身受。”
“文寻,没想到你今晚会谈到这方面的话题,这也算是思接千载吧?”姜依溪感慨的说着。
周文寻看向了夜空说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