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我想出去走走。”
秦菲菲对着镜子照了照,那乌黑的长发被巧儿编成了辫子耷拉肩上,他摸了摸头发,发质极好的,他抬起头望向巧儿那张小脸,在本子上写道。
巧儿心知他心里难受可她下午还有场戏得上台……
她怕是陪不得锦哥了。
“我下午还有场戏……”
她刚说一半便被锦哥打断。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去的。”
“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想散散心,一个人。”
巧儿咬了咬唇点头应了下来。
午饭过后,秦菲菲便独自一人出了宴庄的大门。
来这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姑苏城也熟悉了不少。
他不能再耗下去了,或许再过几月,这姑苏便要沦陷了。
街上的人很多,姑苏的城安宁却又热闹。
他寻着记忆来到街边一家典当铺。
秦菲菲从颈口处取出一枚拴着红色绳子的玉坠,对于他来讲这个玉坠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呦,客官,您这玉坠子倒是极好的璞玉。”
窗口内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带着一副金框眼睛,梳着偏头,黑发间夹杂着些许银丝,他摸了摸两撇小胡子,耷拉下来的双眼皮微微向后扯动露出褐色的眼瞳,打量起那玉坠子,他用放大镜研究再三,这才正眼瞧着眉清目秀的男人。
男人个子很高,典当台175厘米左右,可老板端正着坐着透过窗却是可以与男人平视。
男人大概也有个180左右的个子,穿着一席显旧的月白长衫,扎着一头长辫发,看来是名戏子无疑。
毕竟普通男人极少留长发的。
老板手中的玉佩质地通透,摸起来很舒服带着些许暖意……
他想莫不是那个官家赏给他的?
老板低眯着眼放下手中的玉,咧着嘴笑了笑连带着两撇小胡子也往上翘了起来:“这玉我收了,二十银元你卖不卖?”
秦菲菲琢磨着这20银元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天价了,毕竟在这个时代一块银元就已经足够他吃上十几天的肉了。
在来典当铺前,他有问过系统这块儿玉值多少钱。
他取出袖中的小本子,用钢笔写好字摊开给老板看。
“25银元,救命钱,拜托。”
老板细细瞧着那几个玲珑小字,又打量了一番男人。
呦,倒是个文化人,字迹如人一般清秀,却又透着些铮铮傲骨,当真漂亮了。
是个哑巴?原来他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老板又摸了摸胡子,粗糙的手指搓了搓玉面,摇了摇头。
也罢也罢,这比买卖也不亏。
“成。”
他转身取了钥匙打开柜子从账里支了二十五银元纸币出来递给男人。
“你可数清了。”
秦菲菲笑了笑又点了点头,他将钱接了过来数了数抽出一部分后,折叠剩余的钱放进了衣襟内。
她取出五元放进袖子里。
“多谢!”临走时,秦菲菲在本子上写道。
出了典当铺的大门,秦菲菲长腿一登,屁屁一颠一颠的向大街奔去,心情不胜愉悦。
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在大街上像个小孩儿一样踢着腿跑路。
周围路过的行人新奇的摇了摇头,这怕不是个傻子,就是个疯子。
【宿主!宿主!注意形象啊!】系统君左右瞅了瞅周围的异样眼光,还好别人看不见它……
它努了努嘴,翻了个白眼,瞅着那脸上笑开了花的男人。
这丢人玩意儿。
秦菲菲斜了眼身旁闷闷的系统君:咱终于有钱了!
【迟早要玩蛋!你竟然想着把玉给卖了!这还怎么完成任务?】这破宿主,一声不吭的就把玉给卖了!
那可是唯一的线索啊!!
它真的快被某女气死了。
秦菲菲:那可不一定,哥自有办法!
他这个世界的任务是凭着那枚玉佩找到木锦飞的亲生父母亲。
他只是暂时的将玉佩压在当铺,等他赚够了钱便将玉赎回来!
这样想着,秦菲菲又捏了捏袖子里的纸币。
【后边儿有人跟踪我们。】系统君转动着肥肥的身子向后望去。
一个穿着黑布衣,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男人跟在秦菲菲身后不远处。
秦菲菲皱了皱眉,他没有转过头,只是徘徊在一旁的大大小小的摊位,买了点小零食。
她看了看附近的店铺,进了一家欧式的大型商楼。
秦菲菲边打量着橱窗里的怀表,金银首饰边问道:他跟进来了吗?
【没有,他蹲在对面店的柱子更前呢。】
看来是被贼给盯上了……
“先生想买些什么?”前台的柜员着一身西服迎了上来,语气显得“彬彬有礼”。
秦菲菲没有抬头,他看了看那金子定制的花簪手饰,忽然感受到身间有些寒意,他抬起头瞅了瞅周围……
这一瞅倒是不要紧,可恰恰与那道带着探究的眼神对上了视线。
秦菲菲尴尬的眨了眨眼,视线向木华年身旁移了过去,他忽然僵住了身子,站在那不动了。
“锦哥?你怎会在这?”
木华年那漂亮的脸蛋上尽显惊讶,他抬步向木锦飞走了过去。
木华年身后跟着张正铎。
秦菲菲沉默着,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身上。
他的心,忽然有些疼痛感。
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零星的记忆碎片划过眼前,让他面色浮现出一抹病态。
秦菲菲捂了捂头,皱着眉闭着眼,小嘴苍白无色。
“锦哥?”木华年有些担忧的握住了男人的胳膊。
秦菲菲放下了手,撇开木华年的手,摇了摇头。
【宿主你怎么了?】系统君围着秦菲菲转了转,面上闪过一丝疑虑。
刚刚宿主看见张正铎的时候……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宿主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
怎么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种事情?像是有人从中插手……
不然不会这么巧合!
系统君皱了皱眉,圆滚滚的身子紫色的毛发若隐若现。
它现在还查不出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
“许久没见,锦飞高了不少。”男人笑了笑,理了理手里的黑色西服。
他留着半长的黑发梳着偏分发丝显得很随意,眉毛浓郁,一双丹凤眼微微弯着,鼻梁挺挺,红唇饱满勾出浅浅的弧度。
清俊可观。
秦菲菲肩膀有些微微打颤,手指捏在袖子里,他低下了头,不去看他。
和记忆中的张正铎无二,可当他见到那鲜活的男人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几人在厅堂里僵持良久,三方都很沉默,气氛诡异到连系统君都有些受不了了……
秦菲菲率先转过头与两人擦肩而过出了商场。
张正铎见男人不说话,也不打个招呼就走,那纤瘦的背影显得狼狈而急促。
那次宴会上,他并不是有意的……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张正铎才收回视线,皱着眉,摇摇头。
锦飞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些自卑,不敢抬头看他。
张正铎有些无奈。
木华年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他知晓锦哥说不了话,这事他没有和正铎提过。
“正铎……有件事我还没和你说……”
张正铎抚了抚身旁男人的发丝,动作亲昵:“什么?”
木华年有些欲言又止,他揪了揪衣袖:“锦哥他……”
张正铎盯着他眼睛等待着他的下文。
“哑了。”
“什么?”
“锦哥他…哑了。”
张正铎放下了把玩木华年发丝的修长手指,心里闪过一抹异样。
极快,让他抓不住那种一闪而过的感觉。
那个少年清澈的嗓音,带着三分磁性,很好听的……
他似乎极少听见锦哥说话……
但听过他声音的,定会过耳不忘。
可这次,真的再也听不见了……
他看着门口,心情百般滋味,有些同情,更多的却是愧疚,愧疚于那名戏子……
他好像还是阿年的哥哥呢……
秦菲菲落荒而逃的出了门,他转过身站在一旁的房檐下,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微微有些出神……
骆寒卿……
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