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系统君瞧着那颗大树上噌噌噌的冒出了一小撮绿叶子时,它不禁欢快的蹦跶在树旁,它围着那小绿叶研究了良久,见躺在树跟前的某人还未有苏醒的迹象,它皱了皱眉。
在经过上个世界以后,它明显感觉到宿主的灵魂力量强大了不少....
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系统君毛茸茸的身子比以往胖了将近一圈,那黑黑的圆球上毛发竟隐约泛出紫色的微光。
【宿主醒醒,宿主!】系统君贴在秦菲菲耳边呼唤着她的名字。
可是身边的女人仍然没有反应。
很有可能宿主在上个世界的经历影响到了她的精神世界,才会导致它的宿主无法正常苏醒。
系统君冷静的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它似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倒不如直接让宿主承接下一个世界,消磨掉上个世界所有遗留的精神创伤力!
【我简直太聪明捏!】系统君这样想着,看了眼突然打起呼噜的女人,它狠下心来将其揣进了小千世界之中......
唔...好渴啊。
唔嗓子怎么辣辣的疼疼的。
秦菲菲皱了皱眉,她艰难的睁开眼来。
入眼的场景并不是在时空洞中,她回忆着前一秒的场景....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唤她阿菲?
她捂了捂头,大脑有些发懵,她抠了抠火辣辣的脖颈处,只觉口腔内火烧火燎的。
秦菲菲这才坐起身子环顾四周打量起来周身的环境。
一间老式的柴房,一张破旧的灰床,以及那盖在身间的发了霉脏兮兮的被褥,她皱着眉头愁眉苦脸的,这身上似乎穿着一件做工精细且还有些滑腻的丝绸布料的袍子?胸前一大摊干了的玫红色印迹.....
这身段纤瘦,那身间的大红戏服裁制合贴……
只是这具身板的胸为什么这么小捏~
秦菲菲纳闷的撇了撇嘴,摸了摸扁平的胸口,她的嗓子还是格外的烧,疼的她说不出话来,腹部也空荡荡的,浑身不对劲。
可环顾四周灰漆漆的一片,床柜上摆放着一个破碗,一个脏的不成样子的茶壶,秦菲菲伸手探到提起来晃了晃也不见有水的踪影....
有气无力的秦菲菲:这里是哪里啊?
系统君从一旁跳了出来,她惊喜的喊道:【宿主!你终于醒了!】
卧槽!什么鬼!
系统君怎么长变样了???
嗯……似乎比以往看起来顺眼多了..具体怎么个顺眼法,她暂时没有看出来,不过它胖的很明显??
难道空间系统都自带净化功能??
秦菲菲揉吧揉吧系统君身上的毛发,她竟然能够触碰到它的身体了。
【唔……嗯……】
系统君本来还沉溺于那舒爽的温柔抚摸中,可当它轻轻眨巴眼,看向秦菲菲时,瞬间抖了抖身子。
【宿主是否接收这具身体的记忆?】
秦菲菲看着自己修长漂亮的手指上满是血迹,想着刚刚的手感恍惚间点了点头……
她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接收系统君传过来的记忆。
原主名为木锦飞是姑苏城中有名的宴团戏班子里的一名戏子。
木锦飞是个孤儿,六岁时在街边被木宴团一眼相中收为义子。
木锦飞从小便随着班主到处漂泊卖艺,途径苏州时因连年战乱,戏班子便滞留在了这里。
而宴团戏班也因此在姑苏安了家。
木锦飞便是这戏班子里出色的一员,可惜却不是最出色的那位。
戏班主木宴团有个亲儿子木华年比锦飞小上三岁,是戏班子里最出色的戏子,整个戏团的核心人物,多少人便是为他慕名而来。
木华年长相俊美,戏腔出彩,身段可柔可刚。
就是这样一个精妙的男人,让木锦飞的存在变得透明,变得一文不值,让他永远的活在了阴影之中………
原本木锦飞并不在意这些,毕竟他感激木宴团的收养之恩,只要给他一口饭吃,他别无所求,即便没有人爱他,他也可以爱自己。
可天不遂人愿,木锦飞在这个世界上注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来到姑苏的三个年头,木锦飞也刚刚满了二十岁,他稚嫩的小脸也越发的张开显得成熟了,比以往更精致了些,个子也往上窜了不少。
本就清爽的男孩却是越发的不自信了……
原因只有一个,他喜欢上了男人。
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他和木华年同时看上了苏州城总司府张总司的三儿子张正铎。
在张总司45岁生辰宴上,总司大夫人邀请了宴团戏班子全班人马到总司府唱戏。
而就在那天晚上,木华年的一首木兰花惊艳全场,独特的嗓音带着悠远沉重的意境忽而欢快忽而幽静,收放自如,娇俏可人。
他天籁般的嗓音,妙曼之姿,漫不经心的与台下的张正铎对视。
就这一眼,张正铎被深深吸引住。
一曲罢,看台上的众人掌声热烈,三公子更是直言戏唱的如人一般精妙,他亲自上台打赏了一番众人。
台上的木锦飞小心翼翼的接过三公子递来的大红色荷包,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对方指尖的温暖,抬头间两人对视,张正铎温柔的目光深深落进他的心中,那是他从未奢求过的目光,仅一眼他便耳红心跳,快速抽回手后,他又不舍得盯着那指尖多看几秒.....
张正铎刚从英国留学回来不久,算得上是新青年分子。
一次在大街上木华年带着木锦飞去书店买书,偶遇到了张正铎,没曾想两人都爱青年月刊,三人便找了家咖啡馆坐下闲聊,倒是木华年与张正铎志同道合聊得热火朝天,唯独木锦飞坐在一旁手足无措越发自卑,毕竟,他根本不识几个字便只能呆呆地坐在一旁。
期间张正铎有问过他些什么,可他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说默默的品着手中的苦咖啡........
自那天起,木锦飞有偷偷的买本字帖学习写字读书,只为能盼望着有一天他也可以坐在张正铎的面前与其谈笑风生。
而木华年与张正铎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两人经常出入成双,一起探讨当今局势,一起听曲唱戏。
而木锦飞只能远远的眼巴巴的望着,心中失落至极。
就在两人感情进一步升温之际,军阀世家关千邢,三省统师之首,因战事举家迁府姑苏,并成为姑苏新任总都督。
都督府的乔迁宴上,宴团班子必不可少。
木华年那天在台上拂袖清唱《相思梦》。
“只为君抚琴,愿君安懂相思意。”
台下响起了清脆的掌声,木锦飞瞄了过去,那是个年轻的俊美男子。
关越洋,三省之中最年轻的少帅,关千邢唯一的儿子。
此时他正看着台上的木华年。
木华年与其对视着,表现得无畏,自信且高傲。
关越洋其人手段狠辣,喜怒无常,且不苟言笑,可就木华年那一眼,他便笑出了声。
他一眼相中木华年,并对其展开了猛烈的攻势,纵使木华年对他如何冷淡,他都包容之至。
关越洋本身是有未婚妻的。
三省首富叶朝之女叶澜杉,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
自从关家乔迁姑苏,叶府便传出叶家小姐得相思病的传言。
都督关千邢为表心意,提议将叶家小姐接到姑苏都督府修养身心。
叶澜杉到都督府后终日缠着关越洋,并不让其见那名戏子。
在她知晓关越洋心悦木华年时,便存了记恨之心。
再一次关家宴会上,叶澜杉将端给宴团戏班子成员的红酒偷偷向其中一杯做了手脚,让侍从端给木华年。
却恰巧被张正铎撞见。
中途张正铎将酒杯置换,那杯带毒的红酒被木锦飞误打误撞的喝了。
木锦飞当场身子出现异样,他痛苦的跌倒在地上,打落了身旁一席宴食,他在地上翻滚着,嘴里冒出血来,手紧紧的拽住木华年的衣角,弄脏了木华年精致的戏服,吓坏了木华年。
关越洋厌恶的一脚将其踹开,搂住了木华年的腰肢,让人将木锦飞拖进了府里柴房。
自那日木锦飞便像是被人遗弃了一般,不管他如何用力捶打那灰漆的大门,可始终没有人来开....
就这样他在柴房待了三天三夜就在他气若游丝之际,那房门终于被人打开了。
木锦飞被戏班子里的人带回了宴团庄。
他的嗓子被人毒哑,木锦飞再也唱不了戏了.....
从那开始他便绝望了,更加自卑起来,老班主念在情分上,仍然让他上台表演营生,担任一些不用露脸且低调的角色。
即便是如此,这样不至于养着个废人,更不至于将其饿死。
对于木锦飞而言,他还能看见张三少,他便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