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陆陆续续坐到了屋内,屋内张灯结彩,金碧辉煌,歌姬舞女们翩翩起舞,一同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林灞椋和林萍坐在了最上方。
“萍君啊,我觉得只有在晋阳,在你身边,我才是我自己。”林灞椋拿起酒杯敬了和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结发妻子一杯。
“噗,灞椋,你在说什么傻话,那个年轻有为,威震四方的邺国君王不也是你嘛?”林萍笑着和灞椋碰了一下杯,轻轻抿了一口。
“唉,萍君,邺都那里是狼窝,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稍有不注意就粉身碎骨,邺都外各个诸侯王也都是包藏祸心,阳奉阴违,还有那些武学世家,妖怪家族都不是善茬。只有和你在晋阳,这个攥在我手上的地方,我才能感到安心,不用战战兢兢的。”林灞椋无比苦涩地对林萍倒着苦水。
“你啊,赶紧换身衣服吧,顺便把这头盔摘了吧,你不闷嘛?”说着林萍拉着他去了内室。
缓缓摘下了狼王盔,林灞椋露出了柔和的五官,俊朗的外表,白色的发丝,还有湛蓝的眼睛,他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着林萍。
“嘻嘻,灞椋的眼睛还是像星星一样熠熠生辉。”林萍轻轻帮他脱下了外衣,换上了一套华美的外套,黑色的外套上绣着金色的龙胆花,背后是一只巨大的苍狼图腾。
灞椋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花纹,眼里掩盖不住地悲伤,暗自寻思“龙胆花,爸妈最爱的花,高洁,正直,可惜他们再也看不见了”
林萍细细打量了一下,左戳一下,右捏一下,最后拍了拍灞椋的胸口,很是满意“嗯,不错不错。”
灞椋很快把那些忧伤抛到脑后,轻轻抓过林萍的手,嘴角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哦?你这女人,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打起了我的主意?”
林萍白了他一眼,捏住他的脸,“灞椋,你是不是傻,现在是晚上了。”
灞椋哈哈一笑,拿起扇子轻轻敲了她脑袋一下,拉起她的手走了出去,“忘记告诉你了,我是从星星上面来的,昼伏夜出,我还在那上面听说,邺国有个最好的姑娘叫林萍。”
两人走出内屋,引来了众人目光,灞椋丰神俊逸,英姿勃发,一手牵着林萍,一手举起酒杯,“这次诸将用命,浴血奋战击退洛国,更全据河北,奇袭徐城,林灞椋不敢贪功,荣誉属于在座的所有晋阳儿郎,灞椋敬各位一杯,希望各位今晚尽兴。”说罢一饮而尽,众人山呼万岁。
席中的凰华看到林灞椋,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冷汗顺着脸颊滴落下来。龙澈也好不到哪去,握着的筷子,也啪嗒一声掉到了盘子上。
叶家家主叶玄看着两人吃惊的表情纳闷,“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然后他回头看去,手中的酒杯也是悄然落地。
“凰华姐,我没有眼花吧,我没看错吧?”龙澈愣住半晌。
凰华也是惊讶不已,看向叶玄“这是怎么回事?父亲。”
叶玄也是满脸惊骇:“我也不知道啊,这.....小澈,你父亲到底在身边养了个什么?”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晓得再说什么,都陷入了沉思。
雪存和梁望姗姗来迟,也进到了屋内,老远就看见梁墨和清羽对着雪存他们挥手,雪存两人快速地走到席位上就坐。
清羽嘟了嘟嘴,“你俩又去哪腻歪了,这么久才来?”
“死丫头,你又欠打了,是不是?”梁望脸一红,拎起清羽的耳朵,清羽疼的向雪存投去求救的目光,雪存却别过头喝起了茶。
“小子,等会你可要好好和我喝两杯,这些年不见了,真的很想你啊。”梁昂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雪存满上了一杯。
“一边去,他酒量不好,不能喝酒。”梁望瞪了梁昂一眼,把雪存面前的酒杯拿走,拿了一壶泡好的白槿花茶。
“望,谢谢。”雪存轻轻品了一口,茶香四溢,甘甜清冽。
雪存放下茶杯,“望的茶艺还是和以前一样厉害呢。”
梁望拿过雪存的茶杯,喝了起来,而后对着雪存笑了笑“还凑合。”
梁昂无奈,“这就胳膊往外拐了?”
云月也笑着打量起了雪存,“这么多年没见了,雪存你真的长大了,如今平安归来,你父母也该安心了。”
雪存神色黯然,“伯母,我爸妈怎么了?”
梁望责怪地看了云月一眼,宽慰道,“叔叔和姨一直挂念你,前些年走了....你不要太伤心了,过些日子,我和你一起去他们墓碑前看看他们。”
云月略感愧疚地说道,“雪存,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了,你爸妈让我和你伯父好好照顾你的,放心,晋阳就是你的家,这里没人能欺负你的。”
雪存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给了梁望她一个温暖的微笑,“以后有你在,就是团圆了。”
说罢又举起茶杯对着梁昂云月致意,“伯父伯母,以茶代酒了。”
云月笑着饮完杯中酒,梁昂撇撇嘴,略显不满,“你小子就不能喝两杯吗?”
雪存笑着摇摇头,“从小就怕酒的味道,太辛辣。”
“人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清甜甘洌,辛辣酸涩苦也是人间百味哦,叔叔,我陪你喝一杯。”林灞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后面。
雪存赶紧回头起身,“见过邺君殿下........你!”话说一半,雪存眼里只剩惊骇,邺君俊朗的面容,柔和的五官,白色的发丝,湛蓝的眼睛居然和自己一摸一样,如果硬要说区别的话,自己多了一份清冷,邺君多了一丝温热。
林灞椋按下雪存,微微抬了下头,“哎,坐,坐,别那么拘束。”
“叔叔,大战期间保卫晋阳,上党辛苦了,弟弟酒力不胜,灞椋代饮了。”说罢一饮而尽。
“殿下海量,我愧不敢当。”梁昂赶忙拱手。
“所以我很不喜欢叔叔你和我客客气气的那一套,那一套是和外人的,你不要学。”林灞椋摆了摆手。
“大伯”“大伯好。”清羽,梁墨立刻行礼。
“你们俩孩子,有没有乖乖听望姐的话,好好做功课?”林灞椋轻轻摸了摸他们脑袋。
雪存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邺君,你究竟是谁,或者该问,我到底是谁?”
“我是林灞椋,你是梁雪存,我们都是邺国的王族,父亲曾是晋阳侯,母亲是江南国的公室,我出生比你早了一点点,所以我是你哥哥。”林灞椋缓缓坐到梁昂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接着说道,“本来我们家是无忧无虑的,可是后来,我们家触怒.......先帝,被贬为平民,除去国姓,你不知所踪让母亲饮恨而终,之后父亲也是撒手人寰。”林灞椋手指微微颤抖,眼里掩盖不住怒意。
“所幸后来,我遇到了萍君,也就是你嫂子林萍,我便改姓为林,想要安度余生,可是前些时日,邺都里的那帮老家伙废了梁叙,让我当了邺君,之后我在洛国的探子打听到你,便和洛君做了笔交易,把你弄了回来,看到你平安无事,我比谁都高兴。”林灞椋平复了一下,笑着说道。
“唔.....你是我哥哥?!”雪存忽然觉得眼睛里那种钻心的疼痛又来了,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忍着点,你眼里被封印的记忆我帮你解开。”林灞椋上前,划破手指,对着雪存右眼按一下。
血液入眼,雪存感到右眼的枷锁被冲破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你能不能不要再刺激他了?我真的觉得你真的很烦。”梁望瞪了灞椋一眼,轻轻握住了雪存的手,紧张地看着他。
雪存摇摇头示意梁望他没事,“我父母的郁郁而终,还有我眼里的枷锁是不是和那狗屁先帝有关?”雪存渐渐解开了记忆的枷锁,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
曾经自己和林灞椋,梁望一起念书,一起习武,一起玩耍。晋阳的树林里,山崖上,城墙边等等角落都留下了他们青涩又稚嫩的身影,直到那天悲剧的来临。前任邺君,要把自己当作祭品去送给那邪神,家人坚持不肯,最后家人被贬为平民,梁望也被打伤,梁昂也被责罚。
“是。”林灞椋没有否认。
“那帮罪魁祸首还活着,哥哥,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吗?”怒火一点点地蚕食着雪存的内心。
“弟,血海深仇,我如何能忘,我想,我做梦都想亲手砍了他们。”林灞椋杀气流露,咬牙切齿。
“但现在我是国君,不可能因为私怨而去明目张胆地动手,所以我需要积蓄力量,更需要你的帮助,等到他们坐不住,我便可一举把他们碾碎。”林灞椋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等?那得等到猴年马月?”雪存难以接受,心有不甘。
“相信我,他们都是群野心比本事大的蠢货,他们不会忍太久的。”林灞椋一声冷笑。
“唔,我的头好痛....”雪存被涌来的记忆,狠狠冲击着大脑,前任邺君梁鸾伪善的假面再次浮现出来,原来那个一直对自己友善慈祥的人居然如此阴鸷。
“梁...鸾,你这个阴险小人,我曾经是那么地相信你.....我梁雪存发誓,不诛你三族,我死不瞑目,还有那些助纣为虐的帮凶一个也跑不了!”恨意让雪存右眼再次转变为血红色,细长的瞳孔无比瘆人,铺天盖地的强烈的杀气宛如有了实体一般,四处扩散开来,什么终结家族肮脏的祭祀,什么结束悲剧,什么再次封印邪神,都去见鬼吧,雪存现在只想把梁鸾的亲朋党羽赶尽杀绝。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所有人一跳,梁望一把揪住灞椋衣领,“你这混蛋都做了什么?”
林灞椋也是难以置信,“我只是解开被梁鸾加上去的封印呀。”
此时凰华和龙澈也赶了过来,凰华冷冰冰地质问,“梁家的大小姐,雪存他怎么了?”
龙澈也是满脸愤怒,“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成了这样子?”
雪存已经浑身上下都被红色的气息包裹着,仰天长啸,周围的人都纷纷躲开,雪存再也控制不住,用着仅存的一点理智冲向了外面。
梁望也是一脸愤懑,丢开了林灞椋“我怎么知道,你们问这个混蛋去。”
两人齐刷刷地看向林灞椋,林灞椋只得把刚刚经过向所有人说了遍,林萍也是姗姗来迟,紧张地问起灞椋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受伤。
看到面露怒意的凰华、龙澈两人,林萍有些好奇,“灞椋,这两位妹妹是?”
“哦,她们啊,她们是雪存的...的...”林灞椋刚想说什么看见梁望要杀人的眼神又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她们是雪存的朋友,也是叶大人的家人。”
林萍看了梁望的表情,瞬间明白了,捂着嘴笑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
梁望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现在没空说那些,先把他找回来。”
“两位妹妹,我们长话短说了,雪存其实是灞椋的亲弟弟,之前先帝封印雪存的记忆被灞椋解开,对先帝的恨意让他暴走了,我先代夫君向你们道歉了,我们一定会把他找回来,完完整整地交给你们。”林萍落落大方地对二人行了一礼。
“王后,我们先去找他了,有话回头再说吧。”凰华立刻离开了。
龙澈看了他们一眼,也是飞快地追了出去。
“他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清羽,墨你们先和外公外婆回去,我去找你们爸。”梁望叮嘱好一切后,也是施展轻功,赶上。
雪存来到了大道旁边的广场上,无处发泄的怒火全部倾泻在了这里,周围地板,树木都被打的东倒西歪,支离破碎。
黑暗中,一团黑雾里,一个修长又高大的身影缓缓降落,清冷的面庞,乌黑的长发,淡黄色的狩衣,高贵典雅还有和雪存右眼一样的朱红色狭长瞳孔的眼睛,苍白的手轻轻握着一个鬼面。
“终究在了解了家族背叛你之后,你还是选择了复仇,呵呵,很快我就能重回阳界了,成为....真正的神。”那人看向暴走的雪存轻轻一笑,缓缓走向他。
雪存猛然转头,面露凶光,死死盯住那人,快速拔出刀,斩向那人,磅礴的杀气猛然袭来,空气仿佛也被切开,发出了爆裂的声响。
那人并不慌张,一声冷笑,伸出右手画出一个结界,雪存的刀斩在结界上,黑色的妖气到处乱窜。
雪存已经处在发狂的边缘,更是激怒了他,雪存猛然一掙,仰天长啸,身上的力量再次喷涌而出,气势比之前又增加了数倍。
“滚开!”雪存一声怒吼,再次砍向那人,那人的结界这次没能抵挡住,像纸片一样,瞬间被雪存的刀锋劈开,那人的右手也被斩断,雪存暂停攻势,盯着那人。
那人的伤口没有流血,而是往外喷出了大片妖气,那人面色如常,点了点头,“呵,玩偶,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居然能给我留下一道伤口,几百年了,除了那个叫梁珏的,只有你做到了,值得赞赏。”
邪神再次收到了一个人类造成的伤口,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却显得很是满足。
“你是谁?”梁望第一个赶到,看到满地狼藉,还有身上散发着阵阵泠冽杀气的雪存,一个断了一只手的人,梁望警惕地看着那个高大的断手之人。
“蝼蚁般的人,破例回答你一次问题,我是和你们邺国公族一直做着交易的邪神。”那人淡淡撇了梁望一眼,梁望立刻感觉有无比的压力袭来。
“雪存,你没事吧!”林灞椋也飞快赶来,看见了邪神和雪存打斗过后的场面也是一脸惊愕。
“哟,这不是当年那个胆小鬼吗?你当时还没有那玩偶有魄力呢。”那人不屑一笑。
“曾经是,但再也不会了。”林灞椋拔剑出鞘,黑色的长剑,庄严稳重,上面缠着几道锁链,散发着阵阵寒光。
“喔?邺国黑剑,呵呵,你居然都成国君了,不错,但光凭那个可是没办法击败我的。”邪神凝聚妖气,之前被砍掉的手,再次恢复了。
“很可惜,这次我不是来找你们的,真的不是。”说罢便转身面向雪存。
雪存没有多余的话语再次砍来,邪神叹了口气,“非要让你冷静下吗?”
说罢周围景色一变,周围只剩下无边的黑暗,一阵妖气化作的薄雾过后,邪神出现在了前面的高处,“欢迎来到狭间,也就是我的地盘。”
瞬间无数根细长的锁链,冲向三人。
邪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我的时间很宝贵,玩偶,你想要报仇,跟着我来。”不过顿了一顿,笑道,“前提是你能挣开这些锁链,时间不等人,你要赶快喔。”
说罢,转身离去,锁链飞快地转动起来,缠向三人。
梁望毫不犹豫地推开雪存,想让他赶紧跑,这锁链让她感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很快她就被链子困住,雪存一个躲闪不及也被锁住。
“可恶,你给我回来!”雪存愤怒的大喊,拼命想挣开身上的链子,可链子却越缠越紧,胳膊,大腿已经被勒的出血,白色的外套已经透出点点红色。
“雪存,你赶紧走啊,不然你会死的。”梁望看着雪存这样无比着急,想去帮忙却又无可奈何,自己身上的锁链也越发勒紧。
“唔,.....望。”听见梁望的声音,雪存恢复了一些清明,艰难地看向她。
“咳咳咳....”梁望也好不到哪去,开始咳血,锁链不挣脱开来,自己迟早被绞死。
“我不走!”雪存无比焦急,看着梁望受伤,自己心里仿佛被一万把刀扎过。
“雪存,抱歉了,不能...陪你了。”梁望看向雪存,眼神充满了关爱,不舍,还有愧疚。
“你们这些烦人的链子给我滚开!”雪存怒不可遏,他感觉到体内那股不受他控制的力量正在涌现,这次他的另一只眼睛,眼白变成了黑色,瞳孔变成了暗金色,猛然一掙,身上的锁链全部碎裂开来,雪存拔刀砍向勒住梁望的链子,锁链应声而断,雪存在梁望倒地前接住了她,把她轻轻放在了树旁边,扶着她靠在树边。
雪存被身体里的那份力量冲撞的已经意识模糊,他怕自己这份力量伤害到梁望,赶忙后退。捂住脑袋,痛苦地抵抗着这股力量带来的副作用。
片刻后,雪存痛苦感稍微缓解,看向梁望,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一如当年,梁望推开雪存,在眼睛上方留下一道伤痕一般。十几年来,龙烨给他噩梦般的惩罚,他也不曾发出一声声响,哪怕剿匪,自己杀了不知道多少人,血流成河,他也不曾眨眼,他以为心已经被冰封了起来,但遇到了梁望,才发现自己的心依然是跳动的,而且愈发不受自己控制。
雪存哭了,十几年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哭了。
梁望虚弱地睁开眼睛,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艰难地抬起手,想去擦干雪存的眼泪,却没了力气,微微张开口,却无法言语,只能化作嘴角那一抹让雪存心碎的微笑。
梁望缓缓闭上眼,抬起的手轻轻落下。雪存愣愣地看着梁望,重逢的喜悦是那么的短暂,甚至来不及去感动。过去梁望救自己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悔恨,自责一齐涌上心头,理智再次被击溃。他脱下外套轻轻披在梁望身上,紧紧地抱着梁望,“望,等我把他们杀了,就来陪你。”
雪存此刻再也不想压制体内的力量,他抽出雪华,雪华轻轻浮在他身旁,弯腰捡起了梁望的长剑,浑身冒着红光,现在他只想复仇,去杀了那个该死的邪神,还有当年那些人。
轻轻放下梁望,雪存追了出去。
不多时,林灞椋也是一剑砍开了周围的锁链,凰华,龙澈还有梁昂云月也一起赶到了。
林灞椋无奈向众人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还好,只是昏过去了。”云月松了一口气,扶起梁望。
“邺君,雪存呢?”龙澈四处没找到雪存很是焦急。
林灞椋看见了梁望身上雪存的衣服,若有所思,“他应该去追那个邪神了,嗯?!那个方向,是邺都。”
林灞椋大惊失色,“不好,邪神要把雪存引到邺都。”
梁昂上前问道,“灞椋,现在天色这么晚了,明天早上再做打算吧。”
“叔叔,不可,我现在就回去,你们还有林萍都留在晋阳,那邪神太过于危险,人去多了没有什么作用。”灞椋一脸凝重,说罢一声口哨,一匹浑身铁甲的馬飞奔而来,一握缰绳,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众人都散去,“凰华姐,感觉出大事了。”龙澈抬头看了看阴翳的天空,叹了口气。
“没想到,他居然是邺国国君的弟弟,他的命运也是一波三折,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啊,雪存。”凰华也是无奈摇头。
另一边,梁望也是悠然转醒,咳了咳,睁眼看见了梁昂他们,“爸妈你们怎么在这,雪存呢?”
云月捋了捋梁望的头发,“他去追那个邪神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再做打算。”
“不行,我去找他,我不要他有事。”梁望顿时手足无措。
云月一掌劈在了梁望颈部,梁望昏了过去。云月看向梁昂,“邺国的暴风雨要来了。”
梁昂点点头,“是啊,漩涡里谁能独善其身呢。”
另一边,雪存浑身因为暴怒,浑身散发着暴戾的红光,一直在追着邪神。
忽然邪神停了下来,云淡风轻地看着雪存。
雪存没有客气,刀光闪过,邪神化成了碎片,可一会又重新组合好。
“别白费力气了,玩偶,留着点力气去杀你的仇人吧。”邪神轻呵一声,似嘲弄,似讽刺。
他指着前方,“你们那个什么先帝的亲人朋友都在那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