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明媚,积雪在阳光映照下,更加明亮。早起的人们呵着白气,搓着红彤彤的手,扫起了许城的雪。
太守府中,张杨却满脸阴云密布,仆人们也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终于,张杨一掌把案几拍的粉碎。
“昨天夜里谁值得班,拖出去绞死,挂门外示众!”张杨阴沉沉道。
“大人饶命啊……”三个仆人,被拖着,渐行渐远,充满了不甘与恐惧。
“有意思,这年头无知竖子可越来越多了,想着把这狂妄小儿的头拧下来就兴奋啊。”张杨一声冷笑。
“喂,你们看太守府门口怎么挂着三个人”。“哇,也太凄惨了吧”。“张杨大人真是喜怒无常啊。”路人议论纷纷,又迅速离开,唯恐惹事上身。
“这位兄台,请问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一位黑色长袍的少年向着路人询问道。
“嗨,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太守大人喜怒无常,说不定他家仆人又触了他霉头呢。小兄弟千万不去凑热闹,万一撞上,死了也太不值得了”路人对此忌讳莫深。
“嗯,多谢兄台提点,在下告辞”少年与路人作别。
“三位,真是对不住,但你们的太守大人很快就要下来陪你们了。现在要摸清楚许城街道,巡逻卫兵,还有这个太守的出行。”少年正是雪存他思索道,“多想无益,先去约定的地方等人吧。”往前走去。
等了许久,不见人来,太阳也钻到了乌云里。“冬天里太阳就是奢望啊。”雪存抬头看着天空无不感慨。
“请问你是雪存公子吗?”背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少女声音。
“姑娘,你是?”雪存疑惑道。
“太好了,果然找到公子你了,我家小姐说她今天不能出门,请公子先去许城西街的木桥上等待,她稍后自会想办法溜出来。”一位富家丫鬟打扮的女子说道。
“姑娘,在下会去西街等她,只是好奇,她怎么肯定你不会找错人呢?我们没见过面吧。”雪存不解。
“嘿嘿,我家小姐说了,在这个地方会有个腰间一把竹笛,折扇的,白发蓝眼睛的少年等她,这里人虽多,可有此等象征的也就公子一人了吧。”丫鬟笑道。
“好吧,你家小姐是谁家的千金,可否告知?”雪存对昨天有一面之缘的少女身份感到好奇。
“嘿嘿,这个公子你自己去问小姐吧,话带到了,我先走了”丫鬟飞也似的离开这里。
“......算了,去西街吧。”雪存无奈道。
此时北风骤起,风卷起雪花,迷了行人眼,行人纷纷打起伞来,雪存撑起伞来,缓缓走在街上,北风吹起的不止是银白的发丝,还吹乱了少年的思绪。地上厚厚的积雪,却也没留下少年的脚印。
片刻后,风停下了,不再喧嚣。少年发现桥上出现了那位少女身影。少女淡蓝色的锦衣,头戴鸾凤凌云簪,配上素色绢裙。虽不珠光宝气,却也淡洁素雅。
“希望我没来迟吧。”少女略显歉意道。
“姑娘,很准时。”少年微微一笑。
“那赶紧走吧,我带你去逛许城吧”少女爽朗笑道。
“嗯,有劳姑娘了。”
“嗨,你跟姑奶奶我客气什么”
“........”少年无奈。
“哎,你看那个冰糖葫芦,你要不要尝尝。”少女兴奋道,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额,好吧,老板请给我两串,谢谢了。”雪存付了钱,把其中一串递给了少女。
“哇,谢谢你,不管多少次都觉得好美味,能吃到这个,太幸福了。”少女陶醉道。
“不是吧,姑娘,你贵为千金小姐,为何如此稀罕这寻常之物?”雪存实在不能理解。
“嗨,你不知道,以前父亲没飞黄腾达的时候,经常带我来吃这个,可现在地位高了,他再也不屑于这个了,美的不是味道,而是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觉。”少女黯然。
“.......”想到自己从小就是接受将军府里最为严苛的训练,最为庞杂的书籍,陪伴自己的是练习的刀,是满身的伤痕,是读不完的书。雪存沉默不语。
“你怎么不说话呀,你那个什么捡你回来的师父呢,他没带你出来玩过吗?”少女见雪存不说话问道。
“师父从没带我出来玩过,也不曾吃过这些寻常之物。”雪存平淡回答
“哇,那你师父平时都带你干嘛啊?”少女满脸惊讶。
“唯有千锤百炼,一遍又一遍练习用刀,一本又一本的翻阅书籍。他说我会是他最锋利的刀。”雪存脸上一脸坚定。
“想不到你过去那么辛苦,不过没事啦,以后我就是你朋友了,在许城哪个欺负你了姑奶奶绝饶不了他,还要带你天天去吃糖葫芦。”少女拍了拍胸口,自豪道。
“朋友.....?”雪存愣住了,他从有记忆起,只有训练训练再训练,直至倒地不起。纵使有师父的孩子们陪他说话,可见面时间总是不长。孤独总是挥之不去。
“对呀,对呀。姑奶奶罩着你,你放心。”
“真是粗鲁的自称,不过谢谢了。”雪存轻轻一笑。
“赶紧去前面吧,姑奶奶我可是捞金鱼的天才。”少女拉着雪存跑向前面摊位。
“慢点”雪存苦笑。
“哎,你怎么笨手笨脚的,金鱼都不会捞,你看我这边2条了。”少女像炫耀又像是责备。
“我真的不拿手呀”雪存一脸郁闷。
“算了,算了,去那里拿弹弓射击好像很不错呀。”少女飞快跑去。
“哇,看不出来,你深藏不露啊,这么准。”少女很是惊讶雪存的战绩。
“练过罢了,没什么。”雪存摆摆手。
“嘿嘿,都这个点啦,我要赶紧回去了,今天谢谢了,很开心,这个送给你”少女把一副铃铛递给雪存。
“谢谢了,对了,你也请收下这个吧,张铃姑娘”雪存把摊位砸到的蓝色耳坠给了少女。
“哼哼,虽然丑了点,但我收下了,谢啦。下次见。”少女挥手告别。
“路上小心”雪存也转过头去,这时候后面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重新自我介绍下,我叫张铃,是太守的女儿。”少女嘿嘿一笑,飞快的消失在视野内。
“.......我真是个被上天抛弃的人呢”看着手腕上被红色绳子穿过的铃铛,雪存苦涩笑道。
许城内,西街上一位黑色长袍的白发少年,踏着厚厚的积雪,施展着轻功,飞向客栈,雪地上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