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吸引顾望春的是钢琴盖上的三道波纹。
像流水。
顾望春看着那三道波纹问：“这是定制的图案吗？是什么意思啊？”
钟一程也摇头，“这架钢琴出售的时候便有这个图案了，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或许是为了纪念什么吧，也可能就是单纯的图案而已。”
顾望春许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练琴，一天下来手指都快废了，中途老妈还让她休息了好久。
“你懈怠了许多，”从钟一程家离开后老妈评价，“不如你十五岁时参加比赛弹得好，连谱子都记不熟了，每个星期练习是不是偷懒了？早该就带你在身边，如果你没有分心，现在已经小有名气了。”
“妈，学业怎么能是分心呢？我是学生，当然以学业为主。”顾望春对老妈的话有几分不在意，“再说了，我的天分并不算得怎么好，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天赋只占百分之一，勤奋才是决定性因素。你已经有了天赋。”老妈的话点到为止。
顾玉曾经那么辉煌，却因为意外不得不从神坛上退下来，对顾望春，她自然满怀期待。
可是她的女儿越长大越表现出对钢琴的冷漠。
她不讨厌，但是也没有热爱。
顾玉知道，顾望春是弹钢琴的料，好好培养，她将来会比自己走得更远。
可孩子在青春期，正是叛逆跟家长对着干的时候，顾玉怕逼太紧适得其反，只好折中顺着顾望春自己的心意来。
现在只要顾望春出国好好学，她还年轻，什么都可以补回来。
“妈，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成名。”顾望春觑了老妈一眼说，“我也不像你那样，把钢琴当命，你知道的。”
“谁说我把钢琴当命了？”顾玉白了她一眼，“你才是我的命，你要是没了，我也不用活了。”
“那我要是，不想出国呢？”顾望春越说越怂。
“你留在国内，打算学什么？考哪个学校？报哪个专业？都想好了吗？”顾玉还能不知道怎么劝她，几个问题就让顾望春哑口无言。
她有时候真的很庆幸顾望春没什么理想，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所以她还可以推着她往钢琴这条路上走。
“望春，妈妈不是非要逼你学你不喜欢的东西，但是你也没有喜欢的呀。”顾玉拍了拍女儿的脑袋，“听妈妈的话，不要多想。考试是要背谱演奏的，明天还要加油。”
“要是我考试没过怎么办啊？”顾望春问。
“你尽力了，没过，妈妈自然会再找别的学校。”顾玉看着她，眼神颇带压力，“你要敢故意弹不好，等着我收拾你。”
顾望春撇了撇嘴，摸出手机给南峰发消息。
顾望春：南峰，你在干嘛
等了很久南峰都没回，倒是陆潇潇下课了悄摸给她发消息，注意力很快就被陆潇潇带走了。
南峰在房间枯坐了一下午，他在想，他对顾望春，到底是什么感情，孟秋说的话真的很有道理，顾望春在世时，他从没想过要跟顾望春在一起，哪怕是最后来知道了顾望春那些深藏的心思，他不是也无动于衷吗。
他真的很纠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顾望春就要出国留学了，那是另一番天地，那该是她命中注定要走的路，他很怕，自己会再一次成为她的挡路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