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春抵达B市已经傍晚了，南峰中午就在机场等着。
他现在的日子过得比老年人还悠闲，自从他醒来，公司他一次都没去过。
孟秋拿他当病人，也不逼他不盼着他管事了，就求他别一天到晚瞎溜达，要是又莫名其妙晕在哪儿，她直接就把他关家里了。
顾望春打来电话一开口就说：“潇潇，我刚下飞机。”
啧，肯定是因为顾老师在，演戏呢。
“陆潇潇这个点上晚自习呢吧。”南峰说。
顾望春轻轻地哼了一声，“要不挂了吧。”
“别，你们打车去酒店吗？”
话音刚落南峰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个陌生的声音岔进来，在跟顾老师说话。
“有人来接我们。”顾望春也回答了他，“好像是我妈的学生，我也不认识，是个大哥哥。”
大哥哥。
南峰问：“多大年纪啊？”
“二十几吧，我猜的。”顾望春说，完全没意识到南峰语气不对。
顾老师跟学生介绍了自己的女儿，顾望春乖巧地喊了一声“哥哥好”，南峰听到了对方的名字，叫钟一程。
一程山水的一程。
南峰看顾望春装跟陆潇潇说话的语气也累，就挂了电话发消息。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走过一模一样的路，到了酒店。
南峰发现在B市两个世界的场景都差别不大，建筑地标几乎重合，时间线也只相差两三年。
但是在小城，就更像是过去十几年前的时光。
南峰止步于酒店门口，他不能住在酒店，孟秋多疑得很。
看到南峰说他要回去了，顾望春才问：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顾望春从来没有问过。
南峰：一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贼有钱的中年大叔
顾望春：你为什么可以附在他身上呢？他已经去世了吗？
南峰：没有，他是活人，我在的时候他就像睡了一觉做了个梦一样，醒来也不记得梦里的事了，他跟我长得有点像
顾望春：有点像人格分裂
南峰：对啊
打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南峰手有点抖。
似乎一语惊醒梦中人。
人格分裂，他是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另一个人格存在的幻想，而他当作了事实，他现在是否清醒？
不，他是清醒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南峰匆匆跟顾望春结束聊天，回了家。
阿姨早就做好了饭，南峰进家门的时候阿姨正跟孟秋通电话，看到他进屋立刻说了句：“南先生回来了。”
阿姨那边刚挂掉电话南峰的手机就响了。
“孟秋，明天找人来我家里装几个摄像头。”南峰说。
孟秋愣了几秒，“出什么事了？”
“你不是不放心怕我晕倒吗，装上监控就可以实时知道我安不安全了。”
孟秋并不相信他会这么听话，主动要求被监视。
“你到底怎么了，要不我过去一趟吧。”孟秋说着已经站起来要提早下班，本来今天是要加一下班的。
“不用了，我就是……”编个别的理由来骗孟秋不太现实，于是南峰如实说，“我就是害怕我自己有人格分裂，想监视自己看看。”
孟秋松了口气，笃定地说：“你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