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北晔等五人,按计划兵分三路逃脱后,定在数十里外石峰脚下碰面。然过数个时辰,刑拓三兄弟早已到达,却迟迟不见尧旬、北晔踪影。
刑拓道:“他俩许久未到,莫非是被离昌、宓姬擒住?”刑郝道:“大哥不必担心,尧旬那小子心思厉害,即便遇到离昌两个,也决计吃不了亏。”刑恪笑道:“二哥此话不假,而且他俩若真被宓娘擒住,倒不一定稀罕咱们救乜。”刑郝了然笑道:“三弟这话听着,甚有几分道理。”刑拓低喝道:“事态紧急,休要胡闹。”
这时,暗处飞来两颗石子,正中刑郝、刑恪额头。刑恪喝道:“甚麽宵小,竟敢暗算小爷。”响起一声音道:“就是小爷暗算你,又能如何。”另一声音道:“你俩背后妄论人是非,倒也应当受此乜。”从石峰拐角走出两人,正是尧旬、北晔。
原来,当时北晔两人趁乱逃脱,不想途中遇到祈文与另一女子,其修真之术犹在离昌两人之上。幸而尧旬心思机敏,身法诡离,方能侥幸逃脱。
一行五人兀自侥幸,却从北晔两人赶来方向传来诡异风声,尖亢如岩牙迸裂。五人惊骇不已,连忙往东逃遁,却见数丈外气温骤降,白雾凝结成霜,站有两人截住去路。
来者一男一女,其中男子身着白袍,气度不凡,形似文士,正是祈文魔君。另一女子白衫素裹,姿容清冷,凉如晨露,傲如冬梅。此女子甚善御水,可召雪降霜,世称洛素仙子。
尧旬见到来人,哼笑道:“何时竟得倪王这般抬举,既有宓娘追捕,更得堂堂洛仙助阵。”祈文揖手道:“千面郎君休要取笑。我等也不愿与郎君为敌,奈何漓水珠关系重大。家主命令我等不敢违抗,还望郎君能抬手一二。”尧旬嗤道:“这话倒也顺耳。奈何我与他们在一条船上,再也身不由己。”
五人迫于无奈,只得再择退路。然这时离昌、宓娘御风赶到,各断西南、西北角落。宓娘娇笑道:“各位英雄怎麽见到妾身就跑,莫非妾身是老虎,能生吞了各位不成。”
离昌道:“幸得祈文魔君妙计,尾随两贼小子身后,将他们一网打尽。”祈文揖手道:“多亏两位仙子赶来相助,方能将他们困在此地。”洛仙淡淡道:“我与师姐来此,不过是奉家师风昀上人之命。魔君不必言谢。”
祈文对刑拓等人道:“各位英雄,我等不过邀请过府一叙,顺便借漓水珠一观,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刑恪道:“咱们即便想去,奈何腿脚不听使唤,也是没有办法。”
宓娘媚声笑道:“这倒好办得紧,只需将各位英雄脚筋挑断,便能安安分分的。”离昌冷声道:“何必和他们啰嗦,咱们合力全部擒下就是。”
刑拓五人被强敌环伺,截住去路无法逃脱。刑郝传音道:“眼下情势危急,奈何我兄弟三人蛊毒未清。若能拖延时辰,许能扭转败局。”
尧旬道:“我倒有个法子。距此西南方向数十里有一石坡,林木乱石遍布。若能藏身其中,即便他们寻到咱们,也得耗费时日。”刑恪冷哼道:“你并非云逻山域中人,不过随口道来,凭甚麽可信。”尧旬淡讽道:“就凭你们三兄弟撒下天罗地网,却也擒不住我。”刑恪听得愤懑,偏又无言反驳。
因往石坡方向被洛仙所拦,刑拓等人暗中商议用声东击西之计,佯装四面突围,实际猛攻洛仙,趁乱迅速逃脱。
顿时,被困中间暴出一股狂乱气浪,汹汹翻滚外涌,震得岩牙崩裂。祈文魔君四人合攻围剿,激得电光怒射,气浪迸裂激荡。
然混乱之间,只见五道身影往西南急冲,极尽所能合攻洛仙。一时间水浪击溅,剑气亢荡,激斗混杂不堪。
一切虽道来繁冗,却不过电闪火石之间。刑拓五人冲出重围,迅速往西南方逃遁。祈文、离昌满面怒容,倒是洛仙两人神色淡淡,只听宓娘道:“两位不必焦急动怒。他们既有兴致东躲西藏,我们紧追在后又有何妨。”
刑拓等人一路前行数十里,果真见到一石坡。石坡上岩牙林立,枝生旁累,层层叠叠。若能藏身其中,便如银针沉江,再也难见踪迹。
五人借山林掩护,百般周旋拖延。祈文等紧追在后,知晓刑拓三人修为深厚,更有千面郎君相助,倘若拖延时辰,恐其体内蛊毒失去作用。
宓娘见两人面带焦急,笑道:“两位不必担忧,咱们既寻不得他们,那麽逼他们现身就是,”美目流转,生风吐情,“师妹,你道是也不是。”
洛仙神色淡淡,翻手摄出一物。那物形状似壶,白玉雕砌,晶石襄缀,在盈盈玉质绿光中,好似白云碧浪追逐。正是川璧壶。
洛仙将川璧壶抛至半空,乍生白银流光,闻得细长清啼,已见一白羽红喙的玉钏鹤口衔玉壶飞至半空。立时川璧壶倾倒,如降滂沱暴雨,白瀑击溅倾泻。
石坡被飞瀑冲刷,潮水漫涨,滔浪席卷。五人被困在洪水淹没的山林中,被迫跌宕起伏。更因北晔、尧旬两人不善水性,处境甚是窘迫,嚷喝道:“当真心狠手辣得紧,竟要淹死咱们麽。”
倒是刑拓三人在水中越来越畅快,刑恪朗声道:“莫非是知道小爷们离水不自在,便降下一场大雨任小爷们痛快麽。”尧旬闻言,击掌笑道:“倒是我俩糊涂,有三位水君在此,区区小雨何足为惧。”
刑拓三人大笑,纷纷唤出一壮硕水兽。此兽头顶弯角,宽嘴短鼻,四肢健硕如牛,正是避水青睛兽。
刑郝、刑恪各携一人骑上兽背,踏开水浪前行。刑拓道:“此避水兽虽在陆地行走缓慢,但在水中即便遇上惊涛骇浪,也能如履平地。”尧旬道:“此兽固然厉害,可凭祈文等人机敏,定能察觉其中蹊跷。莫非待他们收回降水,我们再束手就擒不成。”
刑郝道:“你这小子素来心思古怪,又有甚麽法子。”尧旬道:“再往北方不足五里,有一山谷地势奇险,更有潜流暗通恒逻河。若能藏身其中,即便他们放水淹没,我们也能从暗流逃脱,岂不甚妙!”
刑拓道:“当真是个泼皮!现下我总算知道,为何我们联合各路朋友,撒下天罗地网,却也擒不住你。”五人驭兽,再往北方前行。
——本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