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扯远了。”扶晓拿起另一张有内容的歌牌,将话题拉回正规,“我想说的是,天问大典发生的一切变故都被编进了这第二张歌牌上的诗句里。”
过去混淆未来,往昔的梦幻吸引现世的行人,大地为沉沦者而哀伤;
仇恨玷污羁绊,契约的卫士化身猎手的爪牙,救赎者为光明而仰望;
真实诞自虚伪,美好的傀儡拥有纯洁的心灵,去映射出罪孽的皮相;
锋芒萃取新生,摧残的星光高歌无上的智慧,指引走出迷梦的方向。
左秋仔细审视一番,信服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所以郡主才能把握时机,力挽狂澜。”
“我还以为你真是神仙呢,这种事情都能未卜先知,原来是早就读出来了呀!”姜云忆笑说着,果然吃了扶晓一记脑瓜崩。
“可惜写得阴晦,不然应该早就能推理出来了。”章雪成拿起牌发表了感想。
“高人嘛,总爱故弄玄虚的!”陈鱼儿摆了摆手,表示无奈,“你看,后边几张一个字都没有。”
“嗯,我也感受不到字灵的存在。”章雪成说道。
“预言本身只是一种客观层面的预测,并非绝对定论,可能只有时机成熟才会显现。”扶晓解释着。
许是口干了,她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杯酒喝了起来。
“不过,这位桃夭道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章雪成本就聪明,这下便开始推理了起来:“预言……桃树……医道……还亲自务农……这让我联想到了另一个人。”
此时,左秋一拍大腿:“你难道是说……芳菲尊?!”
传说中,芳菲尊确实精通于医药农桑,更是有通晓古今的神通。而她作为役修,其役植也正好是一颗桃树。
“不会把,她都已经是……就算修至大乘,活这么久真的有可能吗?”
“大乘阶的话,早就已经没有寿命的概念,他们的归宿只有两个:要么,横遭命劫,身死道消;要么,飞升众妙,超脱此世。所以……阿雪猜的十有八九错不了。”扶晓说完,又继续抿了一口酒,“只不过,这么多年了还滞留在大乘,既不渡劫,又不飞升,看来是有执念呢。”
坐在一边的姜云忆对此并无看法,只是想到自己可能喊过八尊之一叫“阿婆”,不禁脊背一凉。
扶晓倒是无所谓。细论起来,自己祖宗是她师傅,就算对方老了个千百岁,她也不没必要卑躬屈膝的。不过对方既然送了自己桃花酒喝,那她也领一份情,有些事自然不当面说破。
次日一早,车队就浩浩荡荡地重新启程,未过晌午就进了京城的城门。
扶晓此时示意要中途下车,姜云忆便问道:“你就在这下车了吗?距离王府还有好一段路呢。”
车外正是一片热闹,倒也因此没人太注意这一辆停靠的小马车与从车上下来的这位京城名人。
“对,我要去买些解毒用的材料——你回去先去喝一副药,然后乖乖等我回来解毒。”
“好的,王妃大人!”
扶晓顿时露了杀气,姜云忆也没愣着,一声令下就快马加鞭地跑路了:“快走!快走!再快点……”
看着远去的马车,扶晓叹了口气,又转而不禁露了笑意:“欸,还是个小孩子嘛。”
转而,她回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远远地已然可以望见那楼宇之间赫然醒目的招牌——百宝阁。
扶晓进了阁内,对于周围金碧辉煌的装潢、琳琅满目的珍宝视若无睹,直接冲着贵宾的主座就去,一沾上那座儿就开始犯了困……
“喂,扶丫头,醒醒……扶丫头!”
扶晓是被人叫醒的。
天问山一行她鲜有合眼,如今机会难得,她便趁着等人时小憩一番,不想真睡了过去——也是因为太累了。
“抱歉,失态了。”扶晓揉了揉眼又将行头整理一番,恭敬行礼道,“好久不见,袁掌柜。”
这位袁金斗,袁掌柜,一声暗色锦衣,周身暗敛金银,却扎了个童子一般的发髻,乍看是一鹤发童颜的糊涂老翁,实则细看一身上下都是极为金贵。
外人不知,但扶晓再清楚不过:此人大隐隐于市,在京城之中要找那样东西,若他没有,那才是真的无处可寻了。
“嘿嘿!算你有些眼光,这碧血凤蝶的蝶蛹别说京城之内,就怕你踏破铁鞋,恐怕都找不出二家来。”
“袁掌柜生意亨通,我自是信任。”
“好了,好了。我就是个爱财的死老头子,你拿这东西做什么我也管不着。倒是……”袁金斗一笑,“听说你有了情郎啊!”
“袁掌柜请,慎,言。”扶晓暗中已然燃起怒火。
“嗐,我就随口一提,何必动怒呢?”袁金斗又是一笑而过,话锋一转,“不过,我倒还真有两件正事儿要讲。”
“袁掌柜请慢慢道来。”
“咳,第一呢,前些日子你要找的丹药我已经和三昧堂里的人谈好了价钱,这失心症难治,但若是那位的丹药,嘿嘿,老头子我敢拿自己这最后几颗牙担保绝对药到病除。”
“如此甚好。”扶晓想到弟弟的情况,又发自内心一笑,接着问道,“那第二件事情呢?”
“龙潜那边有消息了。”
“师兄?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金陵城吧。”扶晓放下了酒杯认真问道,“他怎么样?”
“他的原话是,剩下的三位已待命,八绝已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