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古装幽灵在林内便已离去。
回到木屋,穆表将昏迷的谭宣放在床上,向一路沉默的林文予说:“想问什么就问吧。”发现林文予依旧犹疑,补充道:“在戾气形成的世界杀人是不理智的,毕竟他会变成怨灵回来报复。”言下之意,杀人灭口这种事不会发生。
“你也不必怀疑我。这个世界既然是能被归为安全,必定是有人来过,讯息泄露也是难免的。”穆表说。
眯起眼,林文予将信将疑。
恐怖电影、小说他看过不少,像穆表这种全知全能的不是最佳队友便是最终反派,不是极好便是极坏。不可妄自揣测,但能确定的是破局的关键必在穆表身上。
“那幽灵是谁?”林文予问。
姑且先问着,信不信之后再说,他心想。
“你听过这个故事吗?”穆表轻声说。“曾经有个心慈的将军,纵横沙场却厌恶杀戮。为了尽速终结乱世不得不以杀止杀。可他出师必胜,过处生灵涂炭,最终落得杀神的称号。”他的神情哀伤,好似绵绵细雨,不是痛苦的强烈,却是一根根细针渣在心窝。
“……”
风吹过纱窗,拂到脸上。林文予想起初见时幽魂那和熙的笑,想起遇难时,雪中送炭的一拍肩。那温柔不似作伪,穆表眼底的哀戚也如此真切。
“他是怎么死的?”
“留在邻国的质子被杀,王上震怒,听信谗言,执意出兵。可那是一场必败之争,战败失去霸主之位,又将是一场八国拉锯的乱世。为国,为己,他都不能出兵。数次劝谏无效,相国又在其中挑拨离间,最后这不好使的剑收获主人一封谕旨,当日长亭自刎。”
“一生忠君忠国落得这番田地,你我自当为鉴。”穆表苦笑。
一时间空气沉郁下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林文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随着穆表收拾物品,盥洗入眠。
不知不觉夜已深。他躺进床,这才找到一个话题。
“为什么散曲叫散曲啊?”
“不知道,说不定是刚好头几个找出来的世界提示都象诗词。”穆表虽然笑着,林文予却觉得那笑容莫名哀伤。
他好象又办坏事了。
他想问既然象诗词,为何不叫散词,可没等他问出口,倦意扑天盖地而来,林文予只得作罢。
夜里,林文予被一阵铿锵声吵醒。
他揉着眼坐起,却在下一瞬间猛地清醒。
只见无数团人样黑雾在窗外呼啸,穆表提着柄大镰刀,开窗一把抓住一只往房里拽,随后镰柄一挥,剁散那团黑雾。然后,又朝窗外一抓,如此反覆。
“……”
这是在干嘛?镰刀你哪来的?怕不是还没睡醒......
正准备躺回去重新开始,他听见穆表说:“醒了?抱歉吵醒你了。”
“你在做什么?”
“不是说夜里又怨灵吗?”说着,穆表有捞了一团黑雾进来。“我在净化怨气。”
“……”
不是,这是净化?要我说这根本把人剁碎了吧。
“仔细看。”
“?”
林文予疑惑,但还是照着穆表的话细细品尝这“剁烂雾”的过程。
当他细细一品,这才发现那黑雾散去留下隐约一个透明的轮廓,乖巧的附在穆表脚边。原来,散去的只有怨气。
“怎么做到的啊?”
穆表一转镰刃,道:“这是道具,只能在这些异世界里使用,也只能在里头获得,你以后也会有。”
“喔。”
感觉自己也帮不上忙,林文予再次揉眼,说:“那……我先睡了?”
“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