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住手,站住,立定。这些词怎么地你了?不让你用是不是?你要不那么墨迹,凭着林子夜的身手,别说剑还没有离手,就算离手了,那也来得及再捞回来不是。
没得及,呵呵,鬼才信……。
腹诽一半的张陌尘眼睁睁的看着落在地上,刚翻过身来只在地上留下蜿蜒的一点黏渍的虫子,被林子夜一剑斩成两半。
又短又细的小腿在空中惊慌的哆嗦一阵后,竟然各自支撑着半拉身子,分开两头反方向爬去。
“呕——”张陌尘吐得撕心裂肺。
林子夜手起剑落,一小股红色烟尘四处飘落,地上再不见小虫子的踪影。
林子夜把小个子怪物控制在一个两尺左右的圆圈内,并不时的把争先恐后想要出来见世面的出头鸟……嗯……出头虫送去投胎。
远远看去,就见小个子怪物跟中邪一样上窜下跳,随着一声声的“啪——”声,一股股红烟围绕着他断断续续的暴起,倒有几分腾云驾雾的诡异。他回头催促道:“师妹,可看出这是何种蛊虫吗?”
“呃——”杨青若有些心虚,她光顾着嘲笑张陌尘了,连看都没看呢,哪里能看出来什么,她又没傻到实话实说的地步,只得装出一副慎重的模样,趁着这个空挡若无其事的瞅去。
第一眼还算气定神闲,颇有心有成竹的神态,第二眼这傲气一滞,略显纠结外带几分尴尬。
吭叽了半天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这个……应该,不,就是血蛊,可是……又有些不一样,蛊术虽然复杂莫测,每一个巫师用的药材,虫种的种类都有所不同,可血蛊也不是什么高深的蛊术,养制方法大多大同小异,只不过这种蛊虫却是和我见过的都有些……嗯……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
杨青若眉头紧锁,实在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血蛊,顾名思义,以血养蛊,以蛊养血。
世人谈蛊色变,一是因为,蛊就是虫,既然是虫子那就没有好看的,再遇上几个长相奇特,个性新颖的新品种,任谁看了一眼保证你不寒而栗,夜夜做噩梦。
二是因为它的出现就代表了死亡,不说死的时候凄惨无比,极其不堪,关键你压根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中的蛊,它在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甚至有的人虫子已经破体而出了,才知道自己中招了。
三就算你提前知道自己中蛊了,蛊术高深莫测,不是你发现就可以解的,你惆怅,你愤恨,你狂躁,你散尽万贯家财,也阻止不了它在你体内横行无阻称王称霸。
就问你怕不怕。
却不知,蛊和世上所有的药材一样,什么蛊就有什么样的功效,是杀人还是救人,端看你怎么用了。
血蛊,首先炼蛊就需要用鲜血饲养,一般都是用鸡鸭牛羊各种禽类的血喂养,这样养出来的蛊只能算的是普通蛊虫,这种蛊也就能霍乱霍乱家禽,如果下在人的身上,一般稍有经验的大夫两副药就能催出体外,很少因此丧命的。
能要人性命的蛊就需要用人血炼制了,用活人的血或者炼蛊人自己的血,喂养至少七七四十九天,这时的蛊虫通体血红,嗜血凶狠,根据施蛊人的指示,短者几天长达数年就可以吸干一个人的精血,这是以血养蛊。
以蛊养血,血蛊炼制的时候可以是一只,也可以是多只,还有一种更加深奥的就是子母血蛊,一只母蛊的子蛊不仅仅是一只,可以根据炼蛊人的需求增加子蛊的数量。
子蛊下在施蛊人指定的承载人身上,以这一个或者多个人的精血来温养母蛊的载体,这是以蛊养血。
子母蛊的来源据是一个苗族的首领血气大亏,时日无多,一位蛊术高深的巫医为了挽救首领的性命研制出来的,当时的子蛊一共有十二个,下在了族中精壮的年轻人的身上。
十二个年轻人供养一人,输出远远小于生成,所以平白的得了一桩富贵外,自身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害。
当时轰动一时,血蛊作为延续生命的救命良药被奉为神蛊。
斗转星移,人心不古,愿意做子蛊承载的人越来越少,因为就算没有实质的损害,可谁也不愿自己身体里有一只面目丑陋多手多脚恶心无比的虫子。
再加上血蛊的不断变异,一开始只是医人救命,到最后修炼邪术,而且需要的精血日益增加,承载子蛊的人死的越来越多,最终血蛊沦落为邪术。
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不管如何变异,总会有迹可循,可眼前这种情况,让杨青若百思不得其解,当即收起心中杂念,朝着林子夜示意,林子夜点点头,这时正好有一只探头探脑的刚爬出来,林子夜手一挥,这只虫子就四仰八叉的摔在杨青若的面前。
杨青若蹲下来,翻来覆去仔细的看了看,喃喃自语说道:“是血蛊没错,可是……谁会把这么多子蛊全放在一个载体里面,这有多少血也不够吸得呀?这怪物全身已经没有一点血了,这些个虫子既没死也没有破体而出,真是奇怪?”
虫子和人一样,没有了食物,要不等死,要不寻找新的出路。从小个子怪物的伤口上来看,只怕血液早就干涸了,而这些虫子还能安安静静的呆在体内,丝毫没有衰竭的征兆,这足够杨青若头大了。
杨青若想的火大,泄愤性的抬脚就要踩下去,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一只虫子,还是一只刚从另外一只怪物虫子体内爬出来更加恶心的虫子,可不踩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鞭尾一动,红烟袅袅,神清气爽。
杨青若翻脸道:“算了,管它是不是血蛊,咱们斩草除根不就得了。”说完抬眼看了一下四周:“我看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定那个角落里还藏着些什么东西,咱们干脆一把火烧了算了。”
张陌尘举起右手,有气无力的像随时就断气的道:“我同意。”
魏清音从张陌尘身后探出身来,脸色好看了许多,她连连摇头:“不行,说不定这蛊虫和花儿体内的是一样的,咱们不弄清楚怎么给花儿解蛊?”
杨青若和张陌尘对视讶然,都有些讪讪,又同时别扭的移开视线,然后又给了对方一个“咱俩都忘了,谁也不揭谁的短,这件事就此打住”的眼神。
剩下魏清音和林子夜两个厚道人,更不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