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若一把红鞭挥的密不透风,它却总能准确的避开真正的鞭痕。
再加上它超乎寻常的速度,虽然躲避的越加艰难,可终究是每次都化险为夷,一时奈何它不得。
魏清音把收了一半的剑又抽出来,握在手里在一旁跃跃欲试,准备随时给怪物出其不意的一击。
杨青若气的哇哇直叫:“子夜哥哥,怎么咱们不管怎么打,它都好像了如指掌,我都怀疑师傅那个不着调的老头子是不是背着咱们又偷收徒弟了?”
杨青若当然也知道自己纯属气急了胡言乱语,别说是师傅收的徒弟了,就是师傅他老人家亲自来了,自己和子夜哥哥也不会打的如此凄惨。
比划了半天找不到机会的魏清音白白激动的一脑门子汗,正着急的团团转的时候,看到了老神在在的张陌尘,顿时喜形于色,连忙招呼他道:“陌尘,你鬼主意多,赶紧想想办法。”
张陌尘懒洋洋的换了一个姿势:鄙夷道:“哼,两个打人家小个子一个,我就不说什么了,打了半天还没打下来,他俩好意思找帮手,我都不好意思管。”
魏清音像被雷劈了,还是那种憋了一年半载的极品大雷,直炸的她外焦里嫩,突突直冒烟,她算是领教了张陌尘的牙尖嘴利,也能理解为什么杨青若总是两句话不到,就被张陌尘气的跳脚。
杨青若二人虽然一时半会奈何不了张陌尘口中的小个子,但毕竟自己是追着打别人的攻击方,稍微跑跑神什么的也没关系。
所以当魏清音朝张陌尘开口的时候,杨青若就支楞着耳朵偷听,这场架打的甚是不过瘾,人家小个子从头到尾也不还手,自己两个人楞是拿人家一点辙也没有,沮丧之下她也想早点结束,更何况再掺乎下去,这股味道就能熏的她辫子翘一半。
张陌尘这张嘴的阴损早就对杨青若没有一点杀伤力,她还抽空看了一眼有些不适应的整个懵住了的魏清音,忽然乐了,挤眉弄眼的高声问道:“清音姐姐,你不用求他,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世上最臭的袜子,最脏的擦脚布全塞进他口中,看他的一张嘴还能不能再臭一点,你要是不解气,咱们就把他捆起来团吧团吧当球踢,一脚把他踹到那个茅房泡他个三天三夜。”
张陌尘浑身一抖,更加鄙夷:“一开始脑子不行,现在手中功夫不行,我看你也就嘴行,一张嘴吧唧吧唧的没完没了。”
话里话外不怎么好听,可是一双眼睛倒随着场中几人的打斗而移动。
魏清音向来敏锐,这时哪里还看不出张陌尘这是在转移注意力,他一向对于这些东西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此刻能强迫着自己把目光放在怪物身上不挪开,真够难为他了。
“清音,你堂堂一个公主,最近可学坏了阿,你不能光跟杨青若那个少根筋的学一些不着调的,我身上这么多优点,你随便摘出来一两样就够你受益匪浅的,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慧根……”张陌尘知道自己在不停的说话,但是都说了些什么,他可没有多少谱。
因为他现在在吐与不吐的边缘来回的试探,小个子皮肤下不停蠕动的虫子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刺激他的大脑,他的眼睛,他的胃部。
他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看了,再多看一眼,说不定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他甚至觉得第一次见王英的时候,那副尊容还是挺耐看的,白白胖胖的多有福相,虽然偶尔流些浓水,好歹排毒了不是。
张陌尘混混沉沉中,依稀记得自己用双手夹住自己的下巴,好使自己把脑袋面相场中,虽然有些迷糊,张陌尘还是被自己不畏生死、迎难而上感动的热泪盈眶。
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真的热泪盈眶了,实在憋不住了,一转头青黄色的酸水口鼻齐发,两行热泪汹涌澎湃。
“不必勉强,只不过多费一会功夫而已。”打了老半天,林子夜说话的语调如昔,既没有体力脱节的喘息,也没有久战不下的恼怒,那副万事不经心的漠然让张陌尘真的打算让他们多费一会功夫算了。
伸手在身上摸了个遍,再也找不出来任何能用来擦拭的东西,正皱紧眉头唉声叹气的扯着袖子往脸上互撸的时候,一张白色绸缎手绢出现在他的面前,从泪眼婆娑中恍惚看到角部还绣着一枝红梅。
张陌尘不客气的接过来,把脸上大概擦了一遍,就这样这张小小的手绢已经没有挽救的必要了,张陌尘随手一扔,鼻头红红的,还有一点鼻音的对着魏清音呵呵一笑道:“谢了。”
“行了,别客气了,你个二货到底有办法没有?”杨青若气急败坏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客气来客气去的,平时也没见这么有礼貌。
张陌尘感慨道:“我算知道为什么打不过了,竟操些没有用的心。”
“你说什么?大声点!”杨青若没听清楚。
“我脑子有病,大声点找骂呀?”张陌尘低声嘀咕。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张陌尘倒真看出点东西,他发现,每当攻击小个子身体的哪个部位,那个位置虫子蠕动的速度就会比别处的快了数倍。
一次没什么,次次都是这样,定然就不是巧合了。
张陌尘认真思索着,难道是这些虫子感觉灵敏,空气稍有波动它们便有警觉,从而提醒宿主,让它提前有所准备。
想通此中关节,张陌尘朗声说道:
“你们的攻击必会引起空气的波动,它体内的虫子就会察觉,所以你们的每一次攻击,剑还未落下,它就已经未卜先知了,你们速度再快也还是来不及的。”
“我去,这是全身长的都是眼啊!”
杨青若有些难以置信,俏脸一沉,一鞭向怪物的右臂抽去,果然,这边鞭风刚起,那边右臂跟开了锅似的,鼓起的一个个小包向打洞的地鼠,撑的皮肤的颜色都淡了许多,怪物连头都没回,就那么往身后一背,轻而易举的就躲过去了。
杨青若呆如木鸡,傻傻的问道:“那,那怎么办呀?”
“怎么办?”张陌尘反问了一句,杨青若就知道后面绝对没有好话。
“你师傅要是听到你这句话,还不得羞愧的找根绳子上吊去,子夜是没有习练蛊术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作为萨浦巫师的亲传弟子,你问我怎么办?你那小白,那蛊王的称号是你自己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