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音很快就明白张陌尘话中的意思:“彻底断了周山和李念云生孩子的念想。”
张陌尘点点头:“正是。”
杨青若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脑子还是一头雾水:“你们再说什么?不是在说王英姐姐和周山吗?怎么又说到周山和李念云的身上去了?”
魏清音轻轻一笑,爱莫能助的对张陌尘说道:“你要是不想耳朵发烧,还是给杨大小姐好好的解释一下吧!”
杨青若顿时把视线对上张陌尘,满满的威胁。
张陌尘把手中的残鸡放到一边,左手随意的拽了几根野草,用右手无聊的一瓣一瓣的拽着草叶。
这是张陌尘脑中烦杂时,平心静气的一种习惯。
在杨青若手中的鸡骨头差点脱手而出的时候,张陌尘总算开口了:“周山出身平凡,却极度自负,他靠着李念云坐上了四通镖局的镖头的位置,还可能成为未来四通镖局的当家人,他步步为营,心思缜密,一切都进行的不错,计划也一步步实现。
可是对于他来说这成功的过程,却是极度的羞耻,另外李念云水性杨花,不守本分,周山口中不说,心里却十分介意。
但是只要没有人当面把这件事戳穿,周山一直在隐忍,只当自己毫不知情。
可在老苟羊肉馆,那个过路商人的话,彻底的揭开了这快遮羞布,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件事,心中长久的愤恨,急速膨胀爆发,他开始对李念云有了嫌隙,这时候他发现李念云故态重发,在和他婚期将近的时候又勾搭上别人,心中如何不恨。
这时候我旁敲侧击,让周山认定,李念云不仅会给他带绿帽子,说不定还会让他给别人养儿子。这时候,我又表示对王英包容一切,情深似海。
周山顺势而为,既然自己可能替别人养儿子,别人怎么不能替他养,所以当他那天引诱王英的时候,他和李念云之间最大的心结就已经挽上了。
像周山这种刚愎自用,极度自私的人,一旦认定的事就等于盖棺定论。
他或许会容忍李念云的不忠,可是他绝对不会混肴自己的骨血,这会是他和李念云永远解释不清的猜忌。
他对李念云的贞洁已经不抱希望了,这时/候传来王英姑娘怀孕的事情,让他知道在这个世上已经有了一个真正的自己的孩子,那么和李念云之间,有没有孩子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夫妻二人如果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有血肉相连的亲情呢?”魏清音从小在宫中长大,不知看到过多少从青丝到白发,没有一个属于自己孩子的妃嫔,一辈子如无根的浮萍,飘渺一世。
“既然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为什么还要安排我说那么长的一段话,你都不知道我背了多久,还要从山上硬生生爬下来,那石头多硬啊?弄的我灰头土脸衣服都划破了。”自从从山上爬下来就没有顺气的杨青若,耿耿于怀,直喊着要王英把捡回来的破衣服,拿过来让张陌尘亲眼看看。
张陌尘对她诉苦行为视而不见,反问道:“如果没有这几句话,怎么能支撑李念云和周山闹上几年呢?”
“什么意思?”
张陌尘有些纠结,似乎不知道怎么说更通俗易懂一些,想了又想道:“我举个例子吧,为什么争夺皇位的都是皇子呢?路边的乞丐为什么就不去肖想那个位置呢?”
“公子慎言!”王英脸色大变。
“哎!打个比方而已,你干嘛那么大反应?”张陌尘对她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王英朝魏清音看去,看她一脸的漠然,看来是早就习惯了。
杨青若这次不用想,理所当然回道:“乞丐又不能当皇帝,想也没有用啊!”
“那皇子呢”张陌尘追问。
“皇子?皇帝就是从皇子中挑选出来的吗?既然每个人都有可能,想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吗?”
“就是这个道理,皇子之所以去争夺皇位,因为有这个希望,虽然竞争很激烈,可是不去试试又怎么会甘心呢?而乞丐,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机会,想了只是平添烦恼,又何必去想呢?”
“你的意思是让李念云觉得,她是有机会得到子夜的。”魏清音肯定道。
杨青若满脸的不情愿,实在是不想把自己的子夜哥哥和李念云那个女人相提并论。
一直默不出声的林子夜仿佛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继续整理手中的枯枝。
张陌尘很好心的对杨青若道:“其实如果子夜配合,让李念云尝到一点甜头,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你休想!”杨青若眼睛瞪得溜圆,张开双臂像护崽子的母鸡似的挡住林子夜,似乎这样就能让张陌尘打消这个念头。
张陌尘安抚的拍拍她:“不要这么大反应,我只是说说而已。”
“说说也不行。”杨青若寸步不让。
“好好好,不说。”张陌尘从善如流,都是过去的事了,也只有这个脑袋一根筋的丫头还斤斤计较,话风一转,言归正传:
“青若的几句话就是要让李念云觉得,要是没有周山的阻拦,只要她早到一步,说不定就有留下子夜的可能,你说她会不会憎恨周山,毁掉她曾经唾手可得的一份感情,每当午夜梦回,她会不会懊悔?
李念云毕竟也不是入世未深的小丫头,再加上周山的甜言蜜语,如果咱们不来这么一招,她怎么能有动力和周山闹上个三年五载的,当然这种动力迟早会烟消云散,不过,三五年的时间,就算是山盟海誓的情谊怕被折腾的也剩不下不了多少了,更何况原本就有嫌隙的二人,相看两厌感情,会是刀刀不见血的折磨。”
一片寂静,除了淡淡叙说的张陌尘,其他人大眼瞪小眼,缄口不言,只有火苗偶尔的迸出火星的声音,静的诡异。
杨青若脸色刷白,心中苦苦回想,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过张陌尘吧?至少没有得罪那么狠的吧?
良久,只有魏清音悠悠长叹:“张陌尘,你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