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云执念已生,一股戾气透体而出,
脚步越走越快,恨不得一步便能来到少年跟前,好看看少年究竟长了一张怎样的脸。
清风吹过,漫天的石榴花雨,雨下却不见少年的身影。
李念云大惊,快步走过去,绕着石榴树不停的寻找。
石榴树枝繁叶茂,葱茏婆娑,可两米左右的树干稀稀疏疏,又如何藏得住人,只是心中不甘而已。
李念云颇为落寞,静静的盯着曾让少年依靠的石榴树,久久未语,最终,失望之极失魂落魄的离去。
远处,一颗高高的杨树枝头,杨青若悠闲的坐在一根斜长出来的树枝上,晃动着双腿,引动树枝不停的摇晃,她也不担心掉下来,拔开笼罩在眼前的树梢,看着李念云的背影直摇头:
“我师兄就是风华绝代,世上无双,你看那李念云,想不想一头饿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恶狼,发现我师兄这头纯洁洁白柔软的小白兔,那双眼直冒光,恨不得一口吞了我师兄。
呸,等这件事了了,你看我怎么收拾她,敢和本姑娘抢人,她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多少斤两。”
歪歪斜斜倚着树干的张陌尘,嘴角撇了撇,暗中非议:“风华绝代,世上无双?李念云又不是没有见过男人的黄毛丫头,那会这么容易就上当。
要不是少爷我在作画的颜料里面动了手脚,哪会这么立竿见影,李念云动心是不假,但是中了少爷的情毒也不假。
嘿嘿,魏晟那个老狐狸明旨不让用毒,又没有说不让用情毒,我的这种情毒,可害不死人,再说了,少爷不说,你们那个能猜到。”
张陌尘手托着下巴,笑的阴险邪魅,看在杨青若的眼中就不是滋味了,火气蹭蹭的上涨:“怎么?你不信?”
“啊——?”张陌尘惊醒,什么?信什么?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哦!:“信,怎么会不信,在这个世界上,敢和杨姑娘抢男人的人,活该她倒霉,也不打听打听杨青若杨姑娘是何许人,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毛,寿星老上吊,铁拐李……。”
“停,你耳朵是不是有毛病,不仅耳朵有毛病,嘴巴也欠,一张口唧唧咋咋说个没完没了,跟个长舌妇似的,也不嫌丢人。”
杨青若嫌弃的翻了一个很影响形象的白眼,还用手撑住树枝,往远处挪了挪,就怕再呆下去受张陌尘这货影响就不妥了
“我是问你,我师兄是不是风华绝代,人间难得。”
张陌尘站的有些腿酸,牢牢的保住树干蹲了下来,撅着屁股以舒缓双腿的重量:“是,你师兄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哪个女子看一眼就芳心明许,哭着喊着要嫁给他,也不知道他忙不忙的过来。”
“你知道,你还给师兄找这么多麻烦,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自诩自己是什么天下第一聪明人。
也不知我师兄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你这么胡闹,他竟然没有跟你翻脸。
要知道,当年在南疆云空谷,阿叔随口说了一句,所谓的美人计如果美人不是萨浦巫师的大弟子林子夜,那就算不得美人计,传到我师兄耳朵里,给我阿叔下了整整七天的药,那七天我阿叔几乎住在茅房里了。”
“嗯?不对吧,我怎么听说,你阿叔拉肚子可是连着整整一个月,林子夜只下了七天药,那剩下的?嗯?该不会?嘿嘿……。”
杨青若见说漏嘴了,一时有些尴尬,看着张陌尘不怀好意的嘿嘿取笑,恼羞成怒之下干脆破罐子破摔:“就是我干的怎么了?你还想跟我阿叔告状不成,他那么羞辱师兄,我……我……。”
杨青若越说声音越小,越心虚。
杨南济善怎么说也是她的长辈,不管什么原因,给长辈下药,在礼法深严,顽固不化的南疆就是不可饶恕的重罪,一旦揭破,就算杨青若归为南疆公主,怕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切——我又不是你,猪脑子一个,再说了,杨南济善是你阿叔,又不是我阿叔,我为什么要去给他报信,说起来,就算你这个丫头蠢一点,野蛮一点,或者再蠢一点,再野蛮一点,我和你比和他关系还是要近一点的,要是有一天他找你麻烦,我还是要站在你这边的,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呸!张陌尘你是没有挨过本小姐的打是不是,我一鞭子抽死你信不信,你才又蠢又野蛮,要不是看在师兄的份上,我才不要和你这样的人掺乎在一起呢?平白影响本小姐英明神武的形象,我跟你说……咦?你在干什么?“
“嘘!“张陌尘慌张的给她比划一个闭嘴的姿势,脚尖一点张开双臂腾空跃下。
杨青若倒吓了一跳,紧张的脸色都变了,不过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敢大声招呼,只得压低声音:“你不要命了,咱们这棵树足足……。”
张陌尘不学无术,文治武功没有一样出彩的,在都城那就是一个赤裸裸的笑话,还好张二公子脸皮够厚,不然光这吐沫就能淹死他。
镇国公张劲松就不用说了,那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国公夫人早逝,膝下只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张陌林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就成为当朝一品威武将军,现在替父镇守大魏西边边境。
立下战功无数,保下五千里西境的安宁。
本人长相出众,洁身自好,未有一房通房侍妾,是都城达官显赫,高门大户的第一女婿人选。
和当朝宰相已经去世的嫡子左丘锋,一文一武被誉为天下二公子。
如果说张陌林是镇国公的骄傲的话,那二公子张陌尘就是镇国公抹不去的污点了。
文不成武不就,品性还不端,隔三岔五的就有闹上镇国公府,要求镇国公给一个公道的热闹。
好在,二公子张陌尘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底线的,他招惹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高官贵胄,从来没有欺压过老百姓。
混则混矣,倒还不至于闹得民声鼎沸。
其实,张陌尘并不是从小就顽劣不堪,儿时的张陌尘读书认真,学武刻苦,并不差于大哥张陌林。
可在十二岁左右,得过一场大病,足足卧床两年才慢慢好了起来,可就从这时,不论张陌尘再如何用闻鸡起舞,悬梁刺股,武功学问都不进反退。
张陌尘如何肯罢休,我学不了新的,已经学会的还能丢了不成。
可每天醒来,内力都要比昨天弱上一分,出拳的力量、速度都在不停的降低、变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