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不会让人无缘无故富起来,也不会没有缘由的让人穷苦一生。布衣村本地多是商人比起寻常村子要富足许多。两三百年前村子里出过一位能力出众的村长受众人敬仰,带领着村子富足起来,几乎是让村子里人人都过上的了锦衣玉食的富足日子。那位村长在世时就给村子立下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村子里的人卯时务必耕作。也就是说在村子里人每日太阳刚刚升起时就必须去地里耕种。直至今日村子里的人都守着这条规矩。后人们琢磨着这话说的也在理儿,银钱不会让大风刮到被窝里去,想要过上好日子就必须勤快起来。
正月二十八也早就过完了年,按说做生意的也该忙活起来了,可是此时村子里也没有一家开张,人都齐刷刷的去了斗兽场,毕竟这是一年里最后能快活的几天了。
俗话说,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身为女人身的荣蓉蓉在荣府时起床比如今还要早,有个催着自己读书的老爹,日子过的哪里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女儿啊,简直就是一个“穷书生”。既然是已经离开荣府蓉蓉当然不会带着枯燥无味的书卷离开,一路上尽是玩乐,但早起的习惯还是留了下来。
蓉蓉转头看见床上的躺着的陆少安脸上一阵炙热,想起昨晚还是自己叫他睡在床上更是对自己有些无言以对。周府里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安生,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在妖城之后她的胆子就小了许多,昨天夜里她实在的害怕有些睡不着。
看着陆少安还在大睡,蓉蓉便赶紧起来,若是等他醒了还真不知如何是好。穿戴好后蓉蓉打开房门,一阵凉风吹进来,床上的陆少安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又翻了一个身儿继续熟睡。和驼背老头儿在茅草屋时可比如今要冷的多,他不是也照样熟睡?
蓉蓉在旁边一个架子上拿起一个火折子,点着了桌子上的烛火坐在一旁发呆,她有点后悔出来的时候没有拿些书看。座着发呆约摸一刻钟后陆少安也醒来了,看在桌子旁边的蓉蓉,他笑着说道:
“荣姑娘醒的挺早的啊。”
后者朝他翻了个白眼儿,心中暗诽,自己懒就懒还说别人醒的早。陆少安打了个哈欠,真不知道昨夜里他有多煎熬,是怎么睡着的。陆少安起来之后将地上铺的被子收拾起来,重新将桌子上大红葫芦和短刀系在腰间。
刚刚收拾完,两位周家下人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打量了一眼房中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后,下人笑着说道:
“两位起的挺早啊。”
陆少安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换了人,今日送饭的两位不是昨夜里与他争吵的两位,虽只是周府下人,但陆少安依旧是欠身恭敬说道:
“麻烦二位了。”
两位下人垂头相互对视一下继续说道:
“周公子说吃完饭若是没有什么事儿就让陆少爷和荣姑娘去斗兽场,已经给陆少爷备好了马车。”
“在下多谢周公子。”
陆少安拱手说道。
应承几句后下人离开了房间,蓉蓉皱眉说道:
“我总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奇怪,但也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陆少安倒是没有丝毫担忧,抓起一个馒头塞进口中说道:
“我也是,在村子里这些时日还是小心为好。”
蓉蓉撇了他一眼儿,后者一口就是半个馒头,这像是小心的样子吗?从镇子出来之后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这不知晓这家伙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昨儿斗牛今儿斗鸡,只要你觉得自家宝贝比他家的都厉害,别管是什么都可以上场。石坑底上不知何时又被人摆上了一个圆桌儿一般大小的石台,公鸡的体型可是比牛马小上很多,石坑太大了两只鸡根本就都斗不起来,故而就有人弄来了一个石台子。
人群也都涌进石坑底儿凑热闹去了,石台子四周还被围上了一圈儿栅栏,里面一只浑身棕红鸡冠抖擞的公子岔开步子对着另一只浑身雪白的斗鸡,后者也不示弱嗓中发出低沉咯咯声像是在示威,精气神儿都是有了就是不知最后谁会胜出。
陆少安与荣蓉蓉坐在马车来了。在斗兽场上面不仅有贵人观看的亭子,在石坑下面坐在前围的也都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贵人。
见到周家的人来了人群分开一条甬道,两位下人将陆少安带到最前面的一处方桌子前停下脚步,摆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陆少安抬眼看来一下方桌上不仅放着两壶儿茶水既然还摆着几碟甜点,有声望的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啊。
周围观看斗鸡的人群纷纷将目光转到陆少安身上,人群中胆儿的不少有人嘀咕:
“这是谁家的公子哥儿居然坐在周家的位置上?”
“唉,昨儿你来,这不是本村儿的,听说这位公子哥儿来头可不小。”
“来头不小又怎么样,在这里周家可是土皇帝。”
“呦呦呦,您是不要命了,在这儿说这话。”
“我老李行得端坐得直,有啥不敢说的。”
“你俩打住吧,没看见那位公子哥儿身旁坐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您的意思是。。。。。。”
“那可不是,若是那位美人儿,他岂能坐在周家的位置上?”
这些话像是萦绕在陆少安耳边,座位上陆少安心里有些急躁,他也十有八九的猜出了周虞目的,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蓉蓉。当然,蓉蓉也不是什么傻子,村子里那么多人说叨她不会听不出周虞是什么样的人。
蓉蓉觉得周家楼榭之中必然藏着什么秘密,或许是女子。
陆少安有些心神不宁,一刻钟的走神儿后斗兽场的石坛子上已经分出了胜负,是那只浑身雪白的公鸡最后夺取了胜利。场中那些押宝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收钱了,赢得人笑嘻嘻数着手中银票,输得人气愤甩袖离去。倒不是在乎那几张银票,只是一只寄予厚望的宝贝居然不争气。
场中人忙忙碌碌的将石坛子收了起来,没有多费事儿,重达千斤的石坛在七八个壮汉的手脚下被抬了出去。
人群再次沸扬起来,不少人已经开始议论下一场的输赢,陆少安撇头儿开口问道:
“下一场斗的是什么?”
周家仆人也被周周围氛围感染,嘿嘿一笑说道:
“下一场可是重头戏,两个大家伙,陆少爷可瞧好儿吧。”
还未入场陆少安便听到了令人战栗的吼叫,这斗兽场像是颤抖了几下一般。在铁矿山上长大的陆少安最清楚这种吼叫,若是人在山中遇见这种大家伙根本就没有活路儿,没想到布衣村的人居然养这种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