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平如铜镜,没有一丝波浪。照道理说不应如此,这条河环绕妖城可亦是有很多分支,按说河中的水不是死水,既然不是死水但就该有流动的迹象,可河面沉寂的可怕,像是一只沉睡中巨兽在等猎物落入口中。
柳公子站在河边发觉少了几块石头,正是他前些日子渡河时小白投入河中的踮脚用的山顶石,那些山顶石大的足以漫出河面,可如今河上别说是大石头就连鸟雀的落羽都没有。小白从怀抱中跳起落在地上,抓耳挠腮的看着河面,似乎也是感到奇怪那些大石都去了哪里?
柳公子盘膝而坐在河边丝毫没有头绪,一眼望去河面上什么都没有从哪里去找那个怀抱青玉琵琶的女子,难不成这姑娘只见有缘人不成?
小白化作成人般大小的猴子与柳公子盘膝而坐,它倒是没有柳公子那般压力,不管如何它都会站在柳公子这边儿的,无论是与和尚城主为敌,还是和许山神闹翻,他都会与柳公子共同面对。
小白书中捏着几块儿小石子无聊的投向河面泛起阵阵涟漪,看起来这条河与寻常的河水没有什么不同。
“主子,你说杨老头儿会不会骗我们,我们要找的女子根本就不在河上。”
柳公子手心拖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会。”
小白见他毫不犹豫的回答,便又开口问道:
“主子怎会知晓?”
“杨老头儿是人,虽然在妖城中这么多年,但是他依旧是凡人。”
这话说的小白就有点儿不明白了,为什么杨老是人就不会骗他们,它记得主子以前在山上砍柴时候最长说的一句就是人心险恶,还奉劝它不要永远不要下山。
说话的功夫儿小白手中的石子儿已经全部投入河中。柳公子眯起眼睛望着远处,河面上霎时间聚起了浓雾,几乎在一丈之内都看不见人影,一阵阵悠扬琵琶声从河面上传来,柳公子嘴角勾出一抹浅笑,他知道那个要找的那个女子来了,只是在这样的浓雾之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既然河上真有这位女子,那便证实了杨老说的没错,既然她已经出先了,柳公子自然有办法逼她现身。
柳公子一手揽住小白肩膀,语气轻蔑的说道:
“听闻这河上住着城主的小情人啊,真想一睹芳容,什么样的狐媚子能迷倒城主那样高人啊。”
河面上虽是弥漫着浓雾,但柳公子可以感觉的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向自己这边儿驶来。一旁的小白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二人在一起相伴多年,自然有非同寻常的默契,随即接话儿说道:
“主子说的是,听说这女人啊,当年还跟城主夫人争城主呢,只不过最后落败了,如今成天游荡在这河面上,想要见城主大人一面。”
小白话音未落,河边上突然激起两股水,拍在二人脸上,随后河上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
“两位公子想要见奴家,也不必说出这般诋毁的话吧。”
柳公子心里落下一块石头,不管如何总算是找到了。他站起身来,欠身拱手说道:
”方才说出那般话还请姑娘不要介意,在下的目的姑娘也是知晓。“
船只缓慢的靠近河面,柳公子总算是见到了杨老口中的女子。船头上站在一个身形窈窕面遮白纱的女子,这女子怀中正是抱着一只青玉琵琶,白色的面纱为这女子添上一层神秘。
“不知两位公子找奴家何事?”
女子轻声问道,言语之间让人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在下来这里是想请姑娘帮助在下离开妖城。”
女子抬头看了一眼,妖城布满金色梵文的上空,抱紧话怀中的琵琶说道:
“以两位公子的修为想要离开这里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的确,这女子说的不错,和尚城主确实厉害,但是还没有厉害到柳公子逃都逃不了的地步。
“不只是在下,还有两个凡人。”
女子想起前些时日那个耀武扬威的城主来这里讥讽了自己几句,那时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上了她的船,城主夫人便将他们送到了城中,想必柳公子口中的凡人应是那两个孩子。
女子将琵琶放在一旁,给柳公子河小白施了个万福,说道:
“两位公子进来说吧。”
柳公子刚刚抬起脚步,河面上的浓雾便已经驱散了,只是低头一看自己站在离船头不远的河面上,他低头笑了笑暗中暗诽,最毒妇人心啊。若是他方才说了什么女子不中意的话,怕是他和小白此时葬身河底了吧。
女子在船舱之中摆上两盏热茶,坐在一旁柔声问道:
“两位公子不是城中人吧。”
柳公子好奇反问:
“姑娘如何知晓?”
“城里的人可不会妄议城主私事。”
女子受手中端着一盏热茶浅笑说道。
柳公子没有说什么,心中暗诽,若是城中之人不谈城主私事儿,那他一个外人是如何知晓的?
女子继续说道:
“柳公子从哪里听说奴家是城主的情人?”
柳公子一愣,没想到这女子还记得自己方才说的话。
“听城里一个老妖怪说的。”
柳公子学着杨老的话说道。
女子抿一口热茶,脸色平静的说道:
“想必那老妖怪也是说不清楚,那不如奴家给公子讲一个故事吧。”
柳公子摆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说道:
“姑娘请讲。”
女子抱着怀中的琵琶,从船舱里面望着河面语气平静说道:
“女子这一生最大事情,不过不过就是嫁给自己如意郎君。四百多年前这里有一个宦官富贵之家,家中男主人一心向佛,他命中本应无儿无女,兴许是老天见他心肠慈悲,便在晚年给了他一个女儿。自从有了女儿之后这男人便每年都会去庙里拜佛上香。“
“女儿长大后愈发漂亮,前来提亲的人也是踏破了门槛儿,可是却没有一个令女儿中意的。男人从此上香便由求一个女儿变成希望女儿可以找到一个意中人。女儿长大之后,男人便带着她一起去庙里上香。。。。“
河边突然传来一道苍老声音,柳公子依稀听到杨老说陆少安与荣蓉蓉二人被城主派出的人抓进了大阁楼之中。